虞美人·听雨宋 蒋捷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2021年2月11日凌晨我在年少时，很喜欢蒋捷的这首《虞美人·听雨》，倒也不是因为早早地就深谙词中人生三种心境，仅仅只是出于文学层面的欣赏，以及“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情怀。词中作者以“听雨”为媒，将少年、壮年、老年这人生三境大跨度的时空相融合，言简意赅，三时三境，一雨一生，雨声淋漓，诗意淋漓，读之亦淋漓。作者的少年,歌楼听雨,无忧无虑，未经人生风雨的心，放荡不羁，充盈的是豪情壮志与春花秋月。而我的少年，亦觉得雨是闲愁，更是浪漫。“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这些诗句，因为雨，更显诗意氤氲。那时，喜欢在雨天里听雨看书，喜欢一任微雨拂面的漫步，喜欢想象撑伞雨中的浪漫……那时的雨，是对春花秋月的渲染。
然而，青春终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匆匆，林花谢了春红，我亦步壮年，所幸，生在这清明盛世里，不必遭逢作者壮年客舟听雨、饱尝旅恨离愁的“幸难”（清人曾云：“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始工。”故我谓此为“幸难”）。但褪去了少年的“矫情”，大略体悟风声雨声关乎民生之理。单说自己风雨里蒙在雨衣里蓬头湿足地上下班、接送娃，是全无浪漫可言的。也略知栉风沐雨奔波者的不易，始叹经历多少的风雨，才能修炼“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放旷达？柴米油盐外，也能听见杜甫“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欢欣了；在放翁“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殷殷热血里，更能感受到华夏砥砺奋进，复兴圆梦，我辈欣享盛世安康的不易与自豪。今夜，听雨，不在僧庐，在佳期，在天明，在雨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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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明珠
摄影：严 峥
题字：云青子
编辑：莫 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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