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页 百科

闫永:同学裕忠

请点击上面蓝字“府谷文化”
关注我哟!
同学裕忠
闫永/文
我学校毕业后刚参加工作不久,在县城体育场附近的拐角处遇到他。那是一个修自行车的小摊,旁边有一辆脚蹬三轮车,车上整齐地摆着几个黑黢黢小木箱,放着各种修理工具和配件,自己坐在小木凳上,前面摆着一个装有半盆水的掉漆搪瓷脸盆和两、三个半新不旧的充气筒。
摊主中等身材,体格健壮,是我初中同学,叫任裕忠。同班三年,裕忠总是那样善良、朴实,喜欢看书和上历史课,很有文艺天赋,每次音乐课都给我们清唱一段晋剧,最常唱的是《空城记》、《打金枝》和《辕门斩子》里面的段子,至今让我印象深刻。
我走上前去,“老同学,七、八年没见面了。”他惊喜地站起来,两只手在一块旧毛巾上擦了又擦,“老同学还记得我,想和你握个手,做这个营生,常是黑油油的。”他有点难为情。“没些甚,不需要那么多客套。”相互之间,回忆初中同学时一些难忘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正在参加全县职工篮球赛,每天经过他的摊点,有事没事和他站一会,又亲近了许多。最后才知道,他又考了一年小中专,差了几分,准备再考,政策调整,不让复读生考了,加上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不让上高中了。早早成家立业,家里又人多地少,生活并不容易,于是他只身来县城,做起修自行车的营生,这行当投入少,技术要求又不是那么高,虽然风吹日晒辛苦些,但也能养家糊口。随后他把老婆和孩子也接到县城,日子虽然紧巴,可是一家人在一起,踏实、温暖。
每天他熟练地重复着修理自行车的营生,车胎破了,迅速地把车子支起来,卸下里胎,充气后在水盆里一转,找到漏气的地方,擦干后,用锉子快速地打磨,找一块里胎皮,也打磨平,用胶水涂匀,稍干一会,用力粘贴上去,重新安上去充气。诸如各种螺丝丢失、链条断裂、机械破损等常见故障,经他不费吹灰之力一阵捣鼓,很快地从木箱中找到零件给安装上去,迅速修好,尽量不耽误别人的时间,充气筒从来都是免费,给往来骑行的人们提供方便。
有一年,我不经意路过,和他打个招呼,他从木凳上站起来,两张手相互搓着,好像要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我说:“老同学,有甚事。”“孩子大了,想念一年级,户口在老家,到县城来念,怕人家不接收,正在这个事上犯愁。”“行,开学你去找李老师,这又是义务教育,不存在任何问题。”正好,同事的爱人在小学当老师,我于是把老师的姓名给他写在纸上。
有一天,上午办公室的一位同事进来说:“办公室门口有一个人找你,在门外等着了。”“不要瞎说了,找我不会一推门就进来了,又不是甚。”我边说边笑,并抬起头看了一下,发现不像是开玩笑。于是我来到门外,裕忠一看到我,焦急地把我叫到楼道的角落,低声地说:“进去怕打扰大家,母亲收秋让骡子车把腿碰了,现在在医院,我手头又紧,接腿钱有些不足,县城里没有惯熟人,只能向老同学开口,明天好做手术。”我赶紧问:“你需要多少?”“一千块够了,等冬天下来变卖了花生给你。”我立即回去办公室向同事又凑了点。那时,我工资每月就400来元。没过多长时间,他来还钱,“赶紧把钱还了,我妈说可是感谢了。”
以后,在一个县城,偶尔路过他的摊点,看到他放着一个戏匣子和几本发黄的书,没营生时,坐在木凳上安静地看书听戏。我笑着问:“裕忠,又在看甚书了。”他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我爱听晋剧,常有三国时的故事,我半懂不懂地看《三国志》。”我听了脸有点发红,在裕忠面前,顿感惭愧。其实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自己借工作生活的繁杂,远离了阅读的习惯。
随着经济的发展,小汽车满大街,挤得骑车的人越来越少,生意惨淡,他还是不管酷暑严寒,每天在摆着那个修车摊点。“老同学,要不做个其他的吧。”“修自行车是我老本行,我再也做不了其他的,揽了几个门市的童车安装,还能将就。”他笑着说。
时间过得真快,现在街上骑车的人又渐渐多了起来,生意又比前好多了,他和我说:“老同学,现在日子宽裕了,大女儿念师范学声乐,不用出钱,国家培养了,前两年招在西安教音乐,工资也可以,能培养他弟,还常给我们两口子发个红包,老家政府补贴也给父母翻修了三间新房,我挺知足的。”
街边小摊点前,永远有他忙碌的身影,或者没营生时安静地看书、听戏,那份忠厚善良,任劳任怨,过着简单普通的生活,是一幅平凡人生的写照。
 作者简介 
闫永,系府谷县煤炭运销服务站支部书记。
◆◆◆ ◆◆
【投稿说明】
投稿请发邮件至:
673025193@qq.com
微信投稿:
13227921162
爱府谷,爱文化,爱生活,
欢迎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