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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园》随笔丨我也差点忘了她

小时候拉着外婆的手,只觉得粗糙,像稻草一样割得手疼。小时候外婆不常和我讲故事,只活在一日三餐之中的我,只觉得和我黏在一起的外婆只是外婆,和我一个时代,和路上的其他老太太一样,没什么区别。
长大后,大人们觉得我能听懂话之后倒是开始和我说以前的事情。
说三年饥荒,饿到把树皮都拿来吃了,仍有很多人活不下去,道路上、田野里都是死人。
说集体时代,女人用床单把孩子捆在背上,拿着锄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坚硬的土地上,云贵高原的土,怎么也种不出东西。
说文化大革命,因为害怕一直敲门的红卫兵,一家人黑灯瞎火过了一个星期,吃着生米苟活。
不过当外婆用粗糙坚硬的手颤抖地握着我述说时,我并没有觉得这些故事有太大不同。
那一个时代,不应该就是这样吗?
我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的,这些苦难是自然的,它们是历史的一部分,被太多人提及,也不再具有反复咀嚼的特点。
然而当我今天下定决心放弃韩语考试,终于像一个活人一样抽出时间来浏览自己想读的书时,我又发现,原来真的不一样。
名叫秋园,又不只是秋园,是许多女人,那些如今已经半截黄土或驾鹤西去的女人们不平凡的一生。
其实我读书一直怕书太长,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坐的住的人,总会看厌烦的。
而今天,两百多页的书我却觉得太短了。
在书本的后半部有一句“秋园四十六岁去湖北,六十六岁回湖南。”
不长不短的十六个字,就写了二十年。
这一个点,对我来说有着很强的冲击。
常常读完书会写一些激昂的文字,像要留下印记似的。
不过今天我只觉得内心沉重,写下这些也是不想忘记这个自我反思的夜晚。
读完之后立刻想到了作者最开头说的“这些故事总会被忘记”。
然而我立刻想到了远在家乡的外婆,
她也会被忘记吗?
在今天之前,我也好像没有记得过她。
脱离不断重复单词和语法的处境,今夜的广州慢慢回暖。
从教室到宿舍十分钟的时间,今天看来十分切合一个交流的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