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斯十二主神
078期 | 2019.04.17
本期推文
“赫尔墨斯的伪献祭”——《致赫尔墨斯的荷马颂诗》第一首第112—142行： 仪式诗歌、神学和历史
作者：Claudine Leduc Kernos 18(2005):141-165
译者：虞欣河 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古典学硕士生
作者 | Claudine Leduc Kernos 18(2005)
译者 | 虞欣河 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古典学硕士生
导语
作者Claudine Leduc顶着被希腊宗教研究专家指控为异端以及被追求“史实”的历史学家谩骂的双重风险，立足于一种独特的径路解读赫尔墨斯在阿尔菲斯河畔的献祭：假设像赫尔墨斯这样的一位神和火之间存在某种相似之处，并由此得到他的“深层本质”，并试图从一个诗歌文本当中昭示历史上发生的事件或是这些事件留下的痕迹。如何看待这向虚空的一跃？它出于勇气还是头脑的混乱？
内容提要
《致赫尔墨斯的荷马颂诗》第一首大致成型于公元前6世纪，下文简称为《赫尔墨斯颂诗》。出于各种各样但相互趋近的理由，这首颂诗歌颂了这位神明——赫尔墨斯在库列涅某个山洞里的诞生：当他问世仅仅一天，身上还裹着襁褓时，就在两次日出的间隔内完成了他的丰功伟业，以此得到他的父亲和宇宙主宰宙斯的认可，获得了他的荣耀，并在奥林坡斯神系当中占据一席之地。诗的内容对读者而言显得过于暧昧不明。其中，新生儿在阿尔菲斯河畔的“伪献祭”被专家们视作赫尔墨斯功绩中的重要一环，这可能也是赫尔墨斯引发最多的疑问与阐释的行为。按照作者Claudine Leduc的理解，正是由于这一场“伪献祭”，赫尔墨斯得到了众神的认可，并得以进入宙斯确立的众神等级，即一场“伪献祭”点燃了赫尔墨斯的成神之路。
背景简介
1. 什么是《赫尔墨斯颂诗》
《赫尔墨斯颂诗》不是一部书面的文学作品，在尚未笔录为固定文本之前，它是一种“话语活动”，戴地安称之为“经由口耳相传”。圣歌的内容包括对神、他的诞生及其丰功伟绩的呼告，它不能与吟唱它的特定场景、引用它的宗教庆典仪式和处于特定地理、历史和文化语境中的听众割裂开来。通过诗意的语言（因而也是具有隐喻和符号含义的语言），在场的诗人再创了关于赫尔墨斯起源的宗教传统；根据创作的环境，他为旧日里的神话素材找到了新的含义——而听众知道是神赋予他这一权力。
2. 什么是赫尔墨斯的血祭
赫尔墨斯的血祭通常有两种解读方式，不同的学者认为它建立了一种范例，或是一种反例：前者意味着它成为希腊地区分享食物的血祭的参照，后者则影响了埃里斯人向奥林匹亚圣地“十二主神”供奉的月度无血献祭。无论是“荷马式的盛大献祭”还是“普罗米修斯式的献祭”，用于祭祀的牲畜都不能用暴力屠宰，而且两种血祭仪式都允许无法与众神共餐的凡人和他们共享食物。
“伪献祭”之解读
“伪献祭”——有待破解的意象
对“伪献祭”的理解与绝不能与赫尔墨斯的其他功绩相分离，这样才能还原其中包含的多种含义。正如列维斯特劳斯所言：“在仪式中所做的动作……和使之避免被谈及的方法同样多。”这使得发明者与发明物之间的相似之处有待我们挖掘。在阿尔菲斯河畔，赫尔墨斯的举动与火的举动非常相似。赫尔墨斯的功绩就是火的功绩。所以对火炉的理解乃是关乎对“伪献祭”之理解的核心问题，《赫尔墨斯颂诗》中有三个发人深省的意向：
第一，像炉火一样，赫尔墨斯喜欢吞食肉类
第二，像炉火一样，赫尔墨斯是一位服务进餐的侍者
第三，像炉火一样，赫尔墨斯是变形的行家
献祭的多种含义
1. 一种应时的神学
在作者看来，正是“十二主神”的参与体现了诗人神学观念中属于现实的、应时的和意识形态的东西。诚然，他们的出现在赫尔墨斯的一系列功绩中非常重要，因为这保证了“伪献祭”的成功，并且也使得阿尔菲斯河两畔的阿卡迪亚的某个特定的政治时刻能够加入神话起源的时代，让赫尔墨斯的创立性的举动经由升华得以实现，但是事件史的模糊不清令这一研究路径困难重重。
通过在祭台上摆放火焰烹制的肉，赫尔墨斯向“十二主神”提供了“人类的食物”，但是就像可以预料到的那样，既没有产生食品消耗，也没有诞生共餐群体。这关系到屠宰之外的祭品，比如艾利斯人的素食献祭。无疑，在供奉的祭台上，这种献祭的特性应当相容于“十二主神”和作为其中一员的赫尔墨斯的崇拜仪式。对于不兼容之处的弱化让诗人在赫尔墨斯的功绩中添入“十二主神”，并在赫尔墨斯的两个形象之间建立联系： 寻常的食肉者和烹调食物的使者的形象，以及“十二主神”中一员的形象。这一不可归类的仪式成为一种“逻辑思维的工具”，允许诗歌向表演当下的政治文化事务敞开。
2. 形而上的启示
从探究为贸易做准备的“伪献祭”的功能开始，从尝试破译这一行为开始，赫尔墨斯的行为举止和他的发明物炉火之间的相似性就揭示了其中所包含的全部意义。赫尔墨斯和火或者“赫尔墨斯—火”让牛群变成了贸易用的货币。这个行为发生在两个阴暗的山洞里，诗人让听众们知道，在其中一个阴暗的、烟雾缭绕的山洞里，神降生了，那里还有燃烧着祭品的火的坑洞，另一个山洞则是神在夜间藏匿剩余的牲畜的地方屠宰了两头不死的母牛（这个举动去除了它们的神圣性）。这位小小的婴儿以极其令人惊讶的力量绞死了两头牺牲，就如同从坑洞里蹿出的凶猛烈焰炙烤着肉，他克制住想要食肉的欲望，是因为“十二主神”的短暂介入临时改变了事情发展的方向。为了让四十八头牛在凌晨变作贸易用的货币，它们需要在夜晚结束前隐匿于阴暗的洞穴当中，就像赫尔墨斯在破晓前回到了他出生的山洞是为了能够在黎明溜之大吉，就像炉火整晚都在厚厚的余烬下憩息，是为了在白天恢复活力。
（全文及参考文献见《西方古典学辑刊》第一辑 P136-P165）
《西方古典学辑刊》第一辑（复旦大学历史系主办），复旦大学出版社2018年12月版
本期策划 | 《西方古典学辑刊》、复旦大学新学术网
本期编辑 | 学术君Ves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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