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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火丁白蛇传(美到极致是青衣——张火丁和她的《白蛇传》(上篇))

张火丁白蛇传
最近一遍遍刷《白蛇传》,百看不厌,就想写一篇扫盲帖,“传播美丽散播爱”。毕竟,张火丁演的早已不是京剧,她的美好超越了形式本身,让欣赏的门槛变得非常低。看了她的《白蛇传》,京剧于你,就不再是咿咿呀呀的高阁雅束,而是可以为之嬉笑癫狂,置诸生死的爱恨情仇。
 
与伟大的艺术家同代,就要知遇,人生才少一件遗憾啊。
 
《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小说里,白素贞的形象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硬要往爱情上靠的话,也只能说是以她自己的方式追求和占有着许宣,有一分诡异的美感。小说结尾,白娘子永镇雷峰塔,配上集子的名称,警世通言,不难想作者和男主一样,是多少松了一口气的。
 
白素贞美丽善良,勇敢追求爱情的形象是田汉的剧本赋予的,然后在历代演员的实践和修改中渐渐形成。现在上演的京剧《白蛇传》,不同的演员对白蛇有不同的认识和塑造,但可能是因为流派的传承,很多演员在演法上保留了白蛇近妖的形象。
 
这也是为什么我更喜欢张火丁的版本,因为《白蛇传》传统上不是程派的剧目,没有传承的负累,而且可以择优借鉴。演员本人怎么理解,如何追求,都可以完整的呈现在戏剧里。白蛇是妖,然而白蛇的故事,是一个女人对人间的情爱无比向往,苦苦追求,勇敢维护的故事。所以张火丁的白素贞近人,女性的爱和欲望无须躲在一个妖精的身份背后。这份信念和追求,让她鹤立于同时代的其他表演者,精神上十分现代,坦荡而温暖。
 
而且,程派的娉娉袅袅,幽咽哀婉,让白素贞在气质上与青衣高度重合,美,却非常节制。唱腔和身段,几乎没有单纯炫技的地方,再高超的技术也要服务于情节和情感。这是张火丁一贯的做派,也是艺术家和普通艺人在品味上的重要差别。
 

游湖
 
《白蛇传》开场是《游湖》,白蛇和青蛇到西湖游历,遇见许仙,才有后面的姻缘。表演上判断白素贞是人是妖,只要看《游湖》一折。很多版本的白素贞见了许仙,圆睁杏眼,目泄贼光,一脸的骚气。那七情上面的样子,潜台词像是“可来着了”。让人不禁怀疑她原本是打算跟青蛇一起吃掉许仙的。
 
而张火丁的版本,从白素贞一出场就拿捏得很准,盈盈款款,旖旎四顾,脸上身上都没有一丝多余。很多演员演的是角色,是“别人”,气场特别疏离;而张火丁从来都是“演”自己,一亮相,气在周身凝聚,目光一定,你就知道那个永远不会辜负你的人来了。第一句唱:
 
离了峨眉到江南
 
这句唱词本身交代背景,但“江南”二字出口,尤其是“南”字的尾音,让你觉得白素贞胸中有股盛气,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对履历人间特别期待。然后马上就节制地收回来,第二句:
 
人世间竟有这美丽的湖山

变成看美景,一下子又很温柔。
 
看景的身段和唱腔都美,快慢交替,错落有致,特别是张火丁的目光聚焦很远,让你觉得西湖就在她眼里,非常细腻。
 
接下来小青让她看“游湖的人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我很喜欢张火丁在这儿的身段: 上前远望,微微颔首。并没有以水袖遮面,做出羞怯的样子。因为白素贞和小青就是下山来玩儿的,峨眉山上“洞府高寒”,要来江南领略“山温水软”,后来碰到许仙那是计划之外。不羞怯,说明这会儿心里坦荡,没想男女之事,或者根本也不知道男女之事,就是看个新奇。这儿不羞怯,后面对许仙才叫“一见钟情”,更显真挚;这儿一羞怯,“春”思得太早,仿佛是有目的的下山捉男人,逮着谁都算,简直要把《游湖》演成《尸魔三戏小许仙》,白娘子要变白骨精了。
 
许仙出场是小青让白素贞看那边来了一个“人品俊秀”的少年,张火丁不冲舞台前方看,而是绕向斜后方,背过身去朝远看。这个背身远眺的身段极美,同时把空间延展到了舞台后部,又给看清了之后唱:
 
好一似洛阳道巧遇潘安
 
留出了转身的余地;因为这句是心理活动,要避开许仙走来的方向,同时要冲着观众唱,设计巧妙。之后有个小细节,小青说雨下大了,叫白素贞去避雨,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愣是没扯动,说明看得痴迷,许仙是的确好看。
 
许仙上来,看两个人在柳下避雨,要把伞借给她们。小青上去就要接,被白素贞硬硬扽了回去,“君子你呢?这如何使得……”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两人客气话没说完,船公划着船由远及近,两人的对话从前景声音变成背景,船公的山歌由背景变成前景,像是电影的两幅画面交融。
 
许仙雇船送她们回家,小青扶着姐姐上船,这里身段要模仿人上船随着船身晃动,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惊为天人。先是微微一屈膝,假装抻起一点儿裙摆,踮着脚尖向前迈两步,第三步轻轻一跨就表示上船了。然后两个人上下屈膝舞动,那意思是船因为载重变化在水里起伏;紧接着尚未站稳就再往前走一步,水袖向后轻甩,身体前后晃动,表示船上有水,脚下湿滑。节奏很快,身段优美。
 
这段难得的是许仙全程演技在线(本文主要说张火丁,小川老师就不赘述了),身段特别合拍。有的版本,许仙“咣当”一跃,白娘子倒要反过来配合他的大动作,非但显不出主角轻盈,而且船简直要沉了。后面船公一叫“开船”了,许仙在船头移一个潇洒飘逸的云步,白素贞与小青在中间转身,船公在船尾划桨,头尾一配合,就调头开船了。
 
二人因为一把伞在船公的歌声中谦来让去,白素贞有一个轻推小青的动作,继而两只手带动水袖在胸前一换,左袖朝里一抖,再向外翻,送走小青,右边仍旧翻上头顶,搭起袖子避雨,简直妩媚娇柔到极点。张火丁的水袖大动作不多,但是在这些小身段里,功夫尽显。
 
不久雨停,接小青“西湖雨后”的话,白素贞唱一句西皮流水:
 
雨过天晴湖山如洗,
清风习习透罗衣。
 
这句有的演员唱,有的演员不唱,有的唱但是词不一样。“习习”用叠字,在中文里本身就有音韵的美感。张火丁的行腔,同样的字用了不同的发音位置,第一个“习”字靠后,气完全抽上去,第二个“习”字,气往前推,从假音沉到真音的音区,好听极了,可以单句循环。
 
许仙傻乎乎面对美景抒情一句,白素贞这边已经开始主动出击了,使了小青去:
 
问郎君家住在哪里,
改日登门叩谢伊。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张火丁的动作款,看上去特别优雅,撩也撩得特别“良家妇女”。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仿佛肉到嘴边,还是有区别的。
 
然而许仙傻到接不住招,又客气一番,眼见白青二人就到站了。雨已停,份未至,白素贞水袖一挥,天又下起雨来,这伞便不用当下即还,给了许仙上门的理由。这里有的版本是遣小青去施法的。但张火丁的处理,让人觉得白素贞着急了,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或者干脆就是卖弄一点小俏皮,很可爱。
 
许仙终于答应上门取伞,白素贞低眉敛目,行一个万福礼,口中韵白“多谢君子~”,许仙回道“岂敢~”,属于双人互撩,仔细听,听得人心里痒痒。之后唱:
 
谢君子恩义广,
殷勤送我到钱塘。
 
然后就给地址……这几句“问郎君”的“君”,“恩义”的“义”,“扶我”的“我”,“湖岸”的“岸”,都是轻音重唱,格外的辽阔、铿锵。重音放在前面,演员唱的时候特别容易出戏,比如有的版本,“恩”字一起,你可以说这是太后娘娘驾到。张火丁唱得“恩”字轻,“义”字重,情绪上特别含蓄,但又保留了音乐腔韵上的技巧和美感。
 
上岸的时候不忘假装脚下一绊,水袖向后一翻,许仙在后面赶紧接住,二人成功肢体接触。白娘子眉目轻抬,望一眼许仙,脸上春色荡漾,殷殷嘱咐他明天一定要来。
 
然后就是那句史诗级别,荡气回肠,男女通吃,佛挡杀佛,一战封神的:
 
莫叫我望穿秋水想断柔肠
 
这句很多演员唱得特别松弛,音在底部兜着,感觉高音游刃有余,演出来就一身酥软。
 
张火丁唱的时候,有一种气力凝结的感觉,身上都是紧的,高音底下没托着,就这么不留后路的唱上去,上面却有东西罩着,好像白蛇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感。所以演出来也“酥”,但就是不“软”,更显得缱绻缠绵,一句千转,风情万种。
 
“肠”字渐断,白素贞向前侵一步,毫不掩饰,眼里的炽热直勾勾全按在许仙脸上。而后余韵再起,随着“ang~”的尾音,低眉敛目(这里特别想说“收了神通”),点头告辞。
 
下场时再一回头,目光盈盈,却又风韵尽收。刚才的那一幕,如在梦中。
 
张火丁那一跨步,一凝视,简直惊世骇俗,令人猝不及防;让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张到极致,却又点到即止。只是她的“到”和许仙的“到”不在一个层面。许仙退了,她仍痴然不觉,一直要到“ang~”字收尾,才心绪回转,理智又占了上风。爱的炽烈,也谨守礼的边界。张火丁的表演,层叠,缜密,情绪上骤然突破了矜持,所以才特别惊艳。
 
比起其他京剧演员,张火丁最擅长“实演”。所谓“实演”,就是京剧的一切皆从程式化起,妆面、脸谱、身段、唱腔、舞美、道具……因为这“程式化”的基因,在艺术品味上,在审美体验上,也特别趋近于“程式化”;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力求动作到位,也只求动作到位;眼神、水袖、笑容,师父教的都做到了,评论说你“像”,演员就是“好”了;而情感上就特别务“虚”,点到为止,绝不铺垫,绝不推进,表演的层次也是范式,绝对不能有真层次,仿佛“虚”的品味要比“实”高;但张火丁不满足于此,在舞台上,她把自己跟人物合而为一,到了情绪的高潮,表情特别“实”,观众能感受到“真”。我不知道这追求算不算是离经叛道。其他演员“像”师父,“像”祖宗;而张火丁只像她演的那个人物。这也是她为什么总被“原教旨主义者”诟病说不像程派,而观众却对她如痴如醉了。
 
看过张敞先生的文章《张火丁<白蛇传>的绝妙和遗憾》,说白蛇这段“火辣直接”,令人“轻微不适”。我赞成张先生说的,本句是“田汉剧本瑕疵”,有“俗词滥调”之嫌。可张火丁的设计和表演,突破了她自己在前面铺排的白素贞的“大家闺秀”的形象,也就突破了“俗词滥调”。“俗词滥调”放在这里,俗演可以演成《西厢记》、《牡丹亭》;但张火丁拒绝俗演,她没有用自己那“宇宙第一”的“掩面娇羞”应付,而是绵里藏针,猛然刺破罩在角色身上的一层定义人物基调的光晕,极度奔放却又充分控制。非但无损人物形象,只给白蛇添一分真挚。
 
这一步一眼神,是张火丁的自信,也是蛇的自信。好作品需碰到好演员,张火丁演成这样,也算是没有辜负这句“莫叫我望穿秋水想断柔肠”了。
 

结亲
 
《结亲》一折,属于小说的遗迹,白素贞基本上就是跟小青合谋,把许仙给魇了。上门取伞,然后就把人扣下,“没羞没臊”的结了婚。张火丁版完全删掉这场,做一个比较虚的处理,直接小青上来念个定场诗,俩人就在背景里拜了天地。弱化白素贞的妖性,维护她的人性。
 

酒变
 
《酒变》一折,先是许仙劝酒。第一杯,许仙劝得真切,她接过杯来,唱一句:
 
没奈何接玉盏心中估量
 
放在鼻前一闻,接一个一脸厌弃的小表情,简直呆萌。于是伸手又推,许仙再劝,只好又把杯子收回胸前,唱一句:
 
凭着我九转功料也无妨
 
夫妻情面难却,侥幸喝了。这里有的版本是不唱这两句的,只靠转眼珠就完成心理活动了。白娘子喝酒的动机成谜。
 
第二杯,听到许仙说祝他们夫妻“偕老百年”,她嘴上重复这甜言蜜语,眼睛里又惊又喜,脸上晕-傻-憨-纯,一副恋爱中的女人像,算计皆无。于是干得更爽快。
 
第三杯许仙再劝,她不胜酒力,往椅子上一靠,这里张火丁的表情一慌,马上又压下去。然后起身一边推辞,一边疾步往帐里走,夹在中间那一个踉跄,喊一句“青妹”,凄厉又无助。最后不顾一切的推开许仙,转身奔入帐中。
 
那一刻,白素贞只是一个心急如焚,害怕失去爱情的女人。
 
然后许仙去调醒酒汤,回来要揭帐帘时,想起之前法海的警告。有这段,许仙劝酒的动机就变得单纯,因为对白蛇的怀疑是喝完酒才想起来的;没这段,雄黄酒就是故意下药,他的爱与白素贞就是完全不对等的,衬不起后面为他《盗草》和《水斗》。这个情节,使劲扶了许仙一把,以使他配得上白素贞的这份爱与执着。京剧里净是些“大主角”的戏,其他都是配角,低到泥地里打滚,也掩盖不了主角的光芒,但艺术品位就显得低。试想如果是那样阴暗猥琐的许仙,白娘子莫不是瞎了眼吗?如何让观众相信和共情呢?
 
许仙倒地后,小青上来惊叫“官人让你给吓死了”。张火丁在这儿没有闲碎动作,撩起帐帘看明白了马上就奔出来,一边跑一边喊 “官人”,然后就地跪下查看许仙状况,紧接着就唱:
 
一见官人魂魄消
 
这里张火丁的表演也有层次,因为下一句是:
 
眼儿紧闭牙关咬
 
如果说前句只是不知所措的哭的话,后面看到闭眼睛咬牙齿,这是要死人的症状,所以两句之间她有个陡然一惊,本来是跪立着,忽然向后瘫坐在脚上的动作。
 
总之张火丁的《酒变》由一个“快”字统领,表现紧张的情势。同时细节又能做足,有关情绪的小动作都夹在唱词和念白里,没有做作的“惊慌”和“痛哭”,都“真”,都自然。
 
这段唱极其好听,不仅是因为整体节奏比别家快。词和词之间,字和字之间也都有快慢的变化。比如“牙关咬”,直接断字在“牙”上,和下一句“满地浇”之间并不工整对仗; “肝肠如绞”断在“如”上,高音推上去,“绞”字却跟下句“我的夫”紧连着,气口在“夫”字前面,听上去就不是一板一眼的招式,而是时紧时松,错落有致。
 
我喜欢张火丁唱哭腔总是沉下来,比如“肝肠如绞”的“肠”字,跟“肝”字完全不是一个发音位置,还有后边“我的夫啊”,“我”和“的”,这两组字都是大音差,中间这一滑下来,音还特准,低调炫技,仍没有脱离剧情。张火丁的哭腔多用低音,而不是高音亮上去。虽然她的高音也好听的不得了,但仔细想想,高音哭是喊,给别人听;低音哭是悲,心里痛。
 
然后小青劝她别光顾着哭,“救官人要紧”。这里白素贞显示了修炼千年,见过世面的女性过硬的心理素质。慌而不乱,马上就想到去“仙山盗草”。
 
当然整个这场张火丁的白素贞都是“职业女性”风范,而非“家庭妇女”。哭也不是花枝乱颤,因为我还见过有人哭的时候左右晃头;慌也不是口不择言,因为还有人一撩开帐帘问小青“何事”。悲痛困苦,都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裹着,盖着,遮掩着,还是那两个字,节制。
 
只见她两袖分别一甩,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刀山火海,义无反顾”,再回来看一眼官人,紧接着唱:
 
含悲忍泪托故交
 
这段词写得很妙,我不知道是各门各派在演出的时候,根据声腔改成现在的样子,还是原剧本就写成这样。这段主体是七字句,里面却加了很多唱腔上能变节奏,加语气的字,打乱了句子的工整,给了演员发挥的空间。
 
含悲忍泪托故交,
为姐仙山把草盗,
(你)护住官人受辛劳。
但愿为姐回来早,
救得官人命一条(倘);
倘若是为姐回不了,
(你把)官人(的)遗体葬荒郊。
坟头种上同心草,
坟边栽起(那)相思(树)苗,
为姐化作杜鹃鸟,
飞到坟前(也要)哭几遭。
 
张火丁唱得那叫一个“死生容易事,所痛为知音”,板子快得要飞起来了。京剧的音乐我不太懂,感觉张火丁充分运用了段落的参差,每句的旋律都有变化。整段唱得特别紧凑,声音的轻重都在情节上。特别是张火丁唱高音从来不惜力,“悲”字就已经顶到头了,“仙山”二字还要噌噌往上冲,两次都在鼻腔里,而不是提进嗓子后面,特别有一种悲切的感觉。低音也一样,“回不了”和“官人的遗体”,听词意,带哭腔,仍在鼻子里,不但是情感上烘托到位,高低音转换也异常华丽。“坟头”一句稍松,“坟边”又马上顶起来,到“杜鹃鸟”后边已经快到听不出有气口,“飞到坟前”才换气,“哭几遭”还要加身段,唱得实在,跟人物的心情一样义无反顾。在这绷到极处的表演里,令人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振奋。
 
相比之下,其他的演法不但省劲儿,而且严重缺乏对人物和情节的深度思考。忘了是谁,捯到“坟头”一句,忽然起劲儿了,那架势,不是跟小青安排后事,而是骤然想到坟头上的“排场”,得意起来了。演员到底通不通,就差在这一点儿功夫上。
 

盗草、水斗
 
《盗草》和《水斗》是白素贞维护爱情的重要情节,传统上要演武戏,张火丁也演了,功夫很好。我只是觉得从戏剧,从审美的角度,稍嫌不够。武斗的根基,还是文斗。场景布置,舞台调度,动作设计,场次衔接都要专业人才来设计,最后才可能达到与君“不离不弃,共赴生死”的效果。如果配戏的演员只顾动作,不跟着剧情走,打得特别出戏,感觉就像是把式,不是艺术。
 
毕竟,这个时代,观众对剧场体验的要求,已经被各种形式的剧目抬得太高了。我们见过演员在舞台上敲鼓,鼓上四溅的水花纷纷散落在前排观众身上;《歌剧魅影》里,水晶吊灯骤然掉落的恐怖情节,就发生在剧场观众的头顶上。今天的观众,不再像一百年前那样容易满足。也许戏曲的精髓在“虚”,但目前这个级别的剧场体验,也圈限了它的受众。
 
当然,张火丁在她的能力范围里,已经尽力了。跟鹿童一场,先是哀求,鹿童不跟她废话,抄兵器便打。白蛇后退几步,伸手拔剑。剑未出鞘,又缓缓送了回去,再放低身段,苦苦哀求。表演十分细腻。
 
这两折中间夹着许仙《逃山》,故事都熟,不说。

张火丁主演《白蛇传》-上

张火丁主演《白蛇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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