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腴的意思
今年，我们邀请王春华老师和家长、孩子们一起共读好书。王春华老师有几十年的学前教育实践和教研经验，从2013年起开始绘本阅读的行动研究。她带着绘本，走进全国很多所幼儿园和孩子们共读。每一次共读，她都耐心地记录下孩子们在阅读时的真实状态，用心灵去回味、升华，又把它细化在下一次的共读中。她著有《和书婆婆一起读绘本》一书，她就是孩子们口中的“书婆婆”。希望书婆婆的儿童观和亲子阅读理念能够对您有所启发，更重要的是,希望您能在亲子共读中尽情体验绘本散发的强大魅力。
本期，我们跟着书婆婆一起来读《九百九十九只小鸡挤呀挤》。
一个蛋孵出了九百九十九只小鸡，他们冲出了鸡舍，撞翻了葡萄架和水果店，撞倒了大熊、臭鼬和刺猬，跑过了大象的花园和超市……当所有人都对他们失去耐心，并认为这是一场灾难的时候，传来了母鸡“咕咕”的呼唤声，九百九十九只小鸡回家了。在这场亦真亦假的畅想后，鸡先生和鸡太太的幸福故事才刚刚开始……
共读开始，我给孩子们准备了两种颜色的便利贴，一起读完一遍后跟他们说：“下面请小朋友自己再看一遍书，在翻书的时候，看到你喜欢的那一页贴上粉色的便利贴，看到哪一页有不明白的就贴上蓝色的便利贴。”
用便利贴标出自己喜欢的和不明白的画面，应该说是孩子们第一次接触。但是，他们丝毫不排斥，主动投入到自主阅读中。
“我的书像一朵蓝色花，我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
“我的全是粉色的，我好喜欢呀……”
“我的书有蓝色贴，也有粉色贴，感觉我的书变厚了。”
有趣的、随意的、无压力的阅读，孩子们是接受并喜欢的，这需要成人的内功。我一直认为和孩子共读不是成人在施展教育技巧，而是和孩子在同一个起点上，一起欣赏故事，相互提出疑问，共同寻找答案，并分享彼此的感受。
一、前后比对，理解更深刻
1.这是鸡妈妈还是鸡爸爸？
这个问题源自对封面的讨论。我说：“封面有谁贴了便利贴呀，我贴了蓝色，我有不明白的。”
有一个孩子说：“我贴了粉色，喜欢这上面文字和图案放在一起的感觉。”
另外一个孩子说：“我也贴了粉色，我喜欢这本书上有一个圆圆的金牌。”
我接着说：“你们好厉害，我请你们帮书婆婆解决一个问题，这个绿色衣服的是鸡爸爸还是鸡妈妈？”
话音刚落，孩子们一齐说：“是鸡妈妈。”
“你怎么知道它是鸡妈妈不是鸡爸爸的？”我追问孩子们。
“鸡妈妈头上戴了花，脖子上还戴项链。”
“公鸡和母鸡嘴巴下面不一样。”
有一个孩子更加厉害，他说：“书婆婆，你翻到前环衬看看，一下子就能比较出封面上穿绿衣服的是鸡妈妈了。”
孩子们会前后比对着来分析角色了。
2.九百九十九只小鸡中有几只母鸡？
“挤呀挤，这么多小鸡中有几只母鸡？”孩子们在我的问题后提出这样的问题。
有一个孩子说：“有一只。”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就一只？请说出你的理由。”
他回答：“因为九百九十九只小鸡中始终有一只小鸡头上戴了一朵花，和鸡妈妈头上的花是一样的。其他小鸡头上都没有花。”
我惊讶地说道：“只有这一只小鸡头上戴花？我们从头到尾翻一翻，看看是不是每页都有一只小鸡头上戴花？”
随即，我们把这只小鸡取名叫小花。
孩子们一边翻页一边说：“小花在看书。”“小花在发呆。”“小花在叠罗汉。”“小花撞翻了水果摊。”“小花每次都不一样。”……
二、拉幕显现，观察更清晰
九百九十九只小鸡，它们冲出了鸡舍，撞翻了葡萄架和水果店、文具店、玩具店、蛋糕店，在这些画面里，小鸡神态各异，纷繁复杂。一个孩子问：“这几页画面里东西特别多，我都看不清，怎样才能看清楚？”
我说：“请大家想想看，怎样才能看清楚这样的画面？”
孩子们犹豫了。有一个孩子打破沉默：“把书剪开，一段一段地看。”
另一个孩子马上接道：“可书是不能剪的呀！”
又一个孩子马上接话：“不剪的话，我们遮住一部分，先看没有遮住的部分，再看后面的。”
看，孩子们的思考层层推进，令人折服。
我给每个孩子一张A4白纸，请孩子们用白纸遮盖画面并移动白纸，像拉幕一样逐步显现画面。因为第一次用这样的方法看书，孩子们兴奋无比。
1.小鸡变形记。
“小鸡吃了一个水果，就变成了这个水果的形状。这只小鸡吃了菠萝，还把鸡冠变成了菠萝。”
“九百九十九只小鸡把葡萄架都挤倒了，小鸡的头上能长出葡萄的须吗？”
用“拉幕显现”的方法看书，孩子们发现小鸡许多细小的行为。
“小鸡在书中睡着了。”“小鸡把直尺当高跷踩。”“小鸡拿着铅笔走钢丝。”“小鸡用笔画了黑眼圈。”“小鸡用橡皮把自己的脸都给擦没了。”“小鸡在叠罗汉。”孩子们把看到的画面用自己的语言说出来，就像描写一群小鸡捣蛋之旅的一首诗。
2.老鹰叼走了一只小鸡吗？
有个孩子通过“拉幕显现”的方法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一页我不明白，上面有一只老鹰，老鹰来干啥？”
“叼着一只小鸡飞走了。”
“叼走了一只，还剩几只？”
“应该是九百九十八只了。”
“但是故事到最后还是说九百九十九只小鸡都回到蛋里，到底有没有被老鹰叼走呢？”
“是老鹰和小鸡在做游戏吧？”
共读中，孩子们的种种表达是最有魅力的，没有禁忌，没有偏见，毫无保留地向我们敞开自己的心扉。
三、共同讨论，理解更多元
1.团结力量大。
“推倒大山的这一页，我不明白，小鸡怎么能把山推倒呢？”
有许多问题的谈论，已经不需要我去组织了，孩子们自由地探讨：“小鸡太多了，就能把山挤翻了。”“团结力量大嘛！”“别看小鸡小，很多小鸡在一起就能把山推倒！”
另一页，一个孩子问：“这一页画的是什么？”
“像龙卷风。”
我问：“这龙卷风从哪里来的？”
孩子说：“九百九十九只小鸡卷在一起像龙卷风，把臭鼬吓跑了。”
这时有一个孩子拿着书跑到我身边：“书婆婆，你看看，小花在龙卷风最上面，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实话，之前我没有看到这个细节。小花手里的东西很小，我看不清楚，我想拿老花镜来看，可是没等我戴上老花镜，一个孩子就说：“是哨子！”我们一下明白了：九百九十九只小鸡卷成龙卷风是要步调一致的。
2．一个美丽的梦。
一个孩子站起来说：“我就不明白了，一个鸡蛋怎么能孵出这么多小鸡？”
“鸡妈妈和鸡爸爸只有一个蛋，怎么可能有九百九十九只小鸡？”
共读的一位老师说：“是高科技吧？有可能一个蛋里生出许多的小鸡。”
提问的孩子大声说：“NO，一个卵就只能孵一只小鸡。” （说实话，关于“一个卵就只能生一只小鸡”的知识是共读后我才查实的，我太佩服孩子了。）
共读的另外一个老师说：“这是鸡爸爸和鸡妈妈的一个非常好的愿望吧。”
一个孩子说道：“我懂了，这是他们的一个美丽的梦想，他们想要很多很多的孩子。”
更让我惊喜的是，有一个孩子做起了小结：“其实这个故事就是鸡爸爸鸡妈妈做的一个梦。一个鸡蛋只能生出一只小鸡，九百九十九只小鸡是鸡爸爸鸡妈妈做的梦。”
共读的过程里，孩子们一直沉浸在故事中，有着无数个“不明白”和“喜欢的地方”。我告诫自己不要“过滤”“敷衍”孩子的问题，要让孩子的阅读情感从心底喷发，得到无拘无束的释放。孩子们的注意力集中，思考活跃，讨论聚焦，享受了一次意义丰满的共读。
原文刊载于2021年4月《早期教育》（家庭教育），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策划 | 早期教育媒体融合发展部
编辑 | 早期教育媒体融合发展部 王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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