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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 张行健 ▏乡土炊烟里的生存状态与人文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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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爱民的散文语言已形成了其表达的方式和风格,简约却带有某种涩巴,这可能是他刻意追求的一种语言节奏和语言韵味吧。
——张行健
乡土炊烟里的生存状态与人文内涵——董爱民散文集《又见炊烟》品读文/张行健1
华丽转身背后的痛苦嬗变董爱民以他全新的创作意识和深邃的文本意蕴出现在平阳文坛乃至山西文坛上的时候,大约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之前曾读过他的一些作品,可能缘于多年搞新闻通讯以及文秘材料有关吧,大多生涩干巴,故事大于形象,事件大于人物……在爱民平静的表情下,内心的焦虑如他故乡旁边干旱季节的汾河,空旷茫然,无所适从。当然在期待着,期待一场连天接地的大雨,进行颠覆性的文学灌溉……文学的雨水需要自己酝酿,创作的突破全靠个人完成,任何形式和内容的外加条件仅仅是一个参照,对生活阅历、对不甚平凡的过往的梳理和感悟,得靠作者自己认真面对和勇于担当。一层薄薄的窗纸能否捅破,全仗了作者自我天赋、悟性、学识、修养、灵气、开窍、执着、勤奋、思索、读书、比对、调节……爱民兄的顿悟不知始于何时,这混沌而朦胧的天窗开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清楚的是那时他的一篇又一篇作品的提升和变化,这种变化给人带来陌生的惊喜、惊讶、惊奇和惊叹,这正是他文学思维文学理解文学践行的大演变大蜕变大嬗变。无论小说还是散文,他把关注点由事件转化到了人物身上,由表象的人物到内面的人物,由单一的人物到复杂的人物,由自然属性社会属性的人物,到命运的人物和人性的人物。他的散文作品尤其彰显其特质,性情化、生活化、人性化,在原生态基础上又有灵魂的升华,在干预与批评的起点上又有包容和人文的情怀,在审丑和剖析的锐利中又蕴藉了深切的悲悯和道义的担当。我想,爱民兄作品的突变首先是他用痛苦的思索得来的。思索大于写作。平时我们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爱民兄是最好的践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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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态的直面书写里是人文内涵的着力挖掘和个体精神的深邃忖度
读董爱民的散文作品,首先感觉到的是亲切、真实、真诚——亲切是他所表现的生活及以题材能引起从生活的底层走出来的一大批读者和作者的情感共鸣,说出了人们所历所感所闻的过往情状,引起互动和翻捡;真实,是指他敢于把往昔生活的原生态书写出来,不粉饰、不加工、不做作、不卖弄,这是他直面生活和直面文学的基本态度;真诚,在这里主要是他的作品里抒散出的一种情绪,即使因为文本的需要而对某些事件和情节包括细节的移植与挪动,但丝毫不影响创作和阅读的真诚驱动和真诚牵引。
读董爱民的散文作品,能享受到原始生活浊流涌动凡俗魅力和在审丑与审美之间屡试不爽的寻根探求。
在多篇忆及往昔的文章中,作者以个人所拥有的丰厚的生活阅历和生活经验,触及到在成长过程中许许多多的乡村遭际和乡村困境,并在当时政治经济荒诞的大背景下左邻右舍所演义的一出出闹剧丑剧和悲剧。这些闹剧和丑剧源于生存中最基本的需求。那是一段漫长的饥饿和寒冷的时代,肉体上,人们忍受着饥寒交迫缺吃少穿的折磨,精神上,一部分人们还得长期遭受政治高压和思想摧残。在这双重践踏之下,人们挣扎在欲活不能欲死不忍的生死线上,在这条敏感而脆弱的命运线上,乡民们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一场又一场明明暗暗的角逐纷争,左邻右舍,瓜田李下,一地鸡毛,风吹草动……作者是这些乡村纠纷的目击者,同时也是许多场景的亲历者,每一次惊心动魄或是草木皆兵的事件,都不同程度地给幼小心灵以撞击和创伤,留下一道伤感的疤痕和永不消逝的记忆。如果说作者以客观的展示和现场还原是一种严谨的生活态度和写作态度的话,那么在这一切都成为往昔的当下,作者置身于另一种生活与思想的高度去忖度之,反省之,以最大的宽容和情怀去深深地剖析和理解,他从社会的政治角度经济角度和文化角度去思索这些现象背后的实质,去拷问造成乡村极端困窘的人们极端简陋(包括人们生存环境的简陋,高压之下思想与头脑的简陋)的症结……
在更多的篇什里,或者说在许多篇章的情节里,董爱民以一个作家的创作胆识和审美追求去展示生活中的丑、恶、灰暗和落后。我们知道,有美好就有丑陋,有善良就有邪恶,有光明就有黑暗,有高大就有矮小,但是生活往往并不完全处于两极,两极之间的过度地带和边缘地带依然氤氲着生活的炊烟,作者常常把审视的目光停留和聚焦在这个地带里,便有了审丑的艺术价值和文学追求,这显然是审美的另一种表达形式,也是丰富而庞杂的生活内容赋予作家直面生活并挖掘人文的一项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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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血脉的交叉描绘与人性残缺的秉笔直书,彰显出道义的坚守、社会脉象的把握和文化精神的联结
品读董爱民的散文,从另一个角度和层面去咀嚼,让我们很自然地联想到血脉与亲情,凡俗生活与身边人事。是的,这些是作者的生活大本营,是他成长历程和少年记忆的坚实基座。作者的文学视野却绝然不限于这一切,他没有把文学意念和表现对象限制在那个故土物语的小天地小空间包括变化不大的精神空间里,没有被复杂的血缘关联舅舅叔叔姑夫姨夫大哥二哥生父养母所囚禁和滞留,没有形成他散文写作中的单项沉郁,从而引发阅读的情感阻隔和语境的反复叠现。
董爱民笔下的亲情伦理是复杂交叉恩怨纠葛的,是触目惊心酸涩凄楚的,作者在还原生活展示原生态的时候,并没有记载成流水账的程序,也没有如同货物一样进行盘点,作者通过大量的生活载体,运用看似拙朴,实则智慧的内外视点,让笔下的人物走向了斑驳和庞杂,走向了丰富和丰满……
家父家母,养父养母,大伯大哥二哥大姐二姐,还有那个恰乎儿成了作者养父的锁儿,还有最终连民办教师也没能当上的梅英……作者以冷静平和的文笔和真实客观的捡拾,在一次次面对这些点缀在往昔苦难岁月里人物众生个的时候,他的着眼点并非展示和罗列,并非回忆和诉求,并非倾倒委屈和红尘艾怨……作者大量铺陈的重点是对人性的大力开掘和尽可能多的赏析和剖析,而剖析又大于赏析,这正是他散文作品的魅力所在,也是他运笔的深刻之处。
人性的扭曲和人性的缺失,在那些性格鲜明的人物身上如同一条隐形丝带,作者之所以紧紧地让这条带子缠绕他们,意在完成小说家的责任和使命,看双重重压下的人生韧带如何一步步变形和撕裂。人性是本原的,也是异化的,异化的过程是循序累积的,不无知觉的,也是痛苦无奈的……
在缺憾与丰盈的反复轮回里,作者对散文追求和书写的目的渐次明晰起来,这些血性文字出自一个血性汉子笔下,读者读出了他人性的救赎,道义的担负,社会变革的笔记,人文精神的凸显,尘世变化的描绘,文化情结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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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文化的寻根与打捞,捡拾与晾晒,是一个实力散文作家的文化自觉和对浓郁乡愁最到位的诠释
是大学中文专业的缘故,还是在很长时间里做一家报纸的文学编辑?是因为当了多年的文物旅游局长,还是回归文学最终以创作小说、散文为自己的精神家园和灵魂支撑?总之,董爱民先生对地域文化的情有独钟和不倦的探寻令人钦佩和感动,对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的人文地理,风俗民习,历史源渊也如数家珍。
这贯穿在他小说散文创作的自始至终。在这册集子里,集约式地映现本土文化,从生活的细微处细节里和不被人留意的某个事物上,被他寻根的眼光扫描之,捡拾之,打捞之,钩沉之,剖析之,翻晒之……当推第一部分的——故乡的密码。
密码已经成为一种符号,这种符号却是神秘的,有时是尘封的,它常常需要好奇者的好奇心成为一把钥匙,细腻而绵密地把它打开来,撩起神秘的纱巾露出本来面目。
品读这一部分的时候,笔者就被那一把钥匙牵引着,走进一个又一个神秘而亲切的区域,探寻作家笔下的故乡密码……
锣鼓是常见的民间敲打,洪赵大地上的威风锣鼓被作者寻根到尧舜时代,远古时期的铸铜业使这片土地上最先有了铜盆的敲打,而这种敲打是和原始农耕紧密相连的,源流便在历山耕作上。从远古溯源到当下的威风演绎,从宏观的场景渲染到微观细节的描述,整篇《威风》写得寻根探源又威风八面;《耍拳》重点突出一个耍字,作者区别了此拳与彼拳的密码,区分了皮与瓤的界定,写出了村落拳路的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并探寻出这种独特风尚的根本所在;特别是《带把儿》《日卷》《聂聂地》《咥二话》等篇,对本土富于特质的本土方言进行了趣味盎然的寻根和分析比对,既有学术的引证又有文学的情趣。
董爱民的散文作品,有旁观者的冷静,又有叙事者的存在,还有参与者的干预,他注意每一篇的布局和安排,让这一篇不同于另一篇,可谓煞费苦心,匠心独运。
董爱民的散文语言已形成了其表达的方式和风格,简约却带有某种涩巴,这可能是他刻意追求的一种语言节奏和语言韵味吧。
作者简介:张行健,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临汾市作家协会主席,省委联系的高级专家,山西首届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首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
2021—02.15
董爱民
洪洞县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临汾市作协副主席,在《诗歌报》《草原文学》《山西日报》《山西文学》《都市》《娘子关》《燕赵文学》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其中散文《东边井儿》被《读者(乡村版)》选用;出版长篇小说《魔子努娃》《大槐树移民记事》,散文集《东边井》,长篇纪实文学《走进董寿平》;编著有《新闻写作漫谈》《燃烧的青春》《热土晨歌》,主编了《洪洞人文大辞典》《洪洞文化经典》丛书十册,《老家》杂志等。END请扫码关注我们投稿邮箱:jinnanwenxue@126.com原创作品,转载需联系授权。图片来自网络,如侵权,请作者持权属证明与本号联系,我们将及时更正、删除,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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