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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名师”抄袭想到的

“名师”抄袭,引发不太愉快的回忆,特配几幅清新图片,一扫灰色。
最近几天,深圳“名师”抄袭事件,在朋友圈引起较大震动。该“名师”以推广阅读而知名,市以上头衔十几个,出版著作、发表文章更如探囊取物,着实唬住不少人。但确凿的证据表明,其成果大多涉嫌抄袭,不仅整篇文章、整本书地抄,从大陆简体版抄到台湾繁体版抄到加拿大,而且抄袭行为延续多年不收手。
抄袭是非常低级但非常恶劣的行为,抄袭者不仅缺失了廉耻之心,更违反了《著作权法》等相关法律。一朝事发,丢人现眼,应诚恳道歉,痛改前非,求得他人谅解,其他人也要引以为戒。但诡谲的是,这位“名师”被戳穿后,却一哭二闹三上吊,发出“遗书奉上”的威胁,引来不少同情者,让人更加不齿。
我工作30年,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高中教书匠,“名师”之类多彩的光芒,从未照耀过我,但出于爱好,授课之余爱写点东西,承蒙教育报刊编辑提携,发表过一些教育教学文章。想不到的是,我的那些“豆腐块”也遭遇数次“抄袭门”,一些原创文章,改头换面,署着别人的名讳又发表了。我想,反正都是传播知识,也就没有理会。但有人胆子太大,抄袭到国家级教育报上,我就不能坐视了。
2004年,我多次调研中小学教师培训、研训实施情况,撰写了系列文章,其中,《中小学教师培训不能“天方夜谭”》《领导不重视就是不中用》两文,都发表于《中国教育报》,时间为2004年10月12日、2005年2月1日,其中提出的一些建议,陆续被教育培训部门采纳,我有些洋洋自得,因而,文章内容也深刻脑海。
2005年下半年(具体日子记不清了),在阅读自费订阅的《中国教师报》时,我发现一篇谈教师培训的文章,与我的文章从行文到观点几乎一样,尤其是文章前三段,一字不动照搬。看文末作者的工作单位,是某省某市某小学。我很吃惊,印象中,该老师还刊发了其他文章,应该是个老作者,何以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我遂联系到某人,他倒是很痛快,表达了“对不起”,转给我70元稿费。此事算是结束了。
与文章被抄袭相比,课题研究成果被人“合理合法”占有,也是叫人心痛且无奈又无助的一件事情,也许是长期的“约定俗成”,中小学研究课题要挂一些领导的名字,课题完成人以官职大小排列,真正的研究人员只能“叼陪末座”,若有些课题评奖限制排名数额,就只能牺牲具体的“干活”者了。
高中新课程改革时,我全程参与,独立完成了实施方案、推进方案、调研材料,并研究上级有关文件,琢磨出一个有效的教学法。此后好多年,这一教学法,或作为实验课题或作为行动研究,获得过不少奖项,但只给我一个县级奖励证书,其他奖项均“省略”了我这个执笔人。原因无它,人微言轻也。
做教师久了,深知教育界并不单纯,“水”也很深。这位肆无忌惮抄袭者怎么获取了那么多名头,成为须仰视才见的“名师”,特别是头顶一项“道德楷模”,细思极恐。教育评价的标准再不科学,评价的手段再软,也不能从区级到市级到省级到国家级,一次次评审均顺利通过吧?若不是抄袭的受害人顶着压力发声,这“名师”还会一直“名”下去呢。
从教以来,耳闻的不算,仅目睹的各级别“名师”也有不少了,坦率地说,名副其实者有,但不占大多数。刚入职时,膜拜各类“名师”,但了解后才知不过如此,他们的成“名”途径不外乎二,一靠加班加点抓升学率抓出“血”来,取得较好的考试成绩;二凭哗众取宠的各类活动,为领导增添政绩砝码。一旦“名师”到手,或颐指气使“指导”其他教师,或到处留“影”赚取更大名利,或顺势而上戴上“官帽”,鲜有蹲守教学一线,扎扎实实研究教育教学的。
近二十年来,我对“名师”一直保持警惕。此次“名师”抄袭事件,更让我加深了这种认识。别怪我不尊重“名师”,你总得给我尊重的足够理由。我敬重有才华有良知安谧沉静的教育者,鄙视不学无术却追名逐利欺世盗名的教育混子。做人千万条,诚信第一位。教育人的人,不能没有底线思维,不能被人戳脊梁骨,这是“名师”抄袭的深刻教训,为人师者应该汲取。
写于2020年2月28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