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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州文学·征文】重庆·仇树碧‖无法弥补的遗憾

点 击 “颍 州 文学” 关 注 我 们 吧!2020156期 总第156期
无法弥补的遗憾文/仇树碧
在我十岁那年,妈妈就和爸爸离婚,抛下我们四姊妹走了。我是老大,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妹妹最小,还不到两岁。
爸爸一个人扛起了抚养我们几个孩子的担子。而且,一扛就是几十年。
当时,我和大弟还在上小学,小弟和小妹在上幼儿园。每到周末,接回小弟小妹,一家五口挤在一个十几平方的小房子里,我时常会抱着小妹嘤嘤地哭泣。没有妈妈的家,没有欢乐,没有温暖,也没有安全感。仿佛,随时天都会蹋下来一样,我心里时常充满着不安和恐惧。看着爸爸一个人忙里忙外地为我们做晚饭,一家人谁都不吭声,空气里弥漫着忧郁。
吃完饭,我帮弟妹们洗脸、洗脚后,都悄无声息地上床睡觉。爸爸照例坐在饭桌旁开始为我们补衣服。十五瓦的电灯泡发着微弱的光,爸爸佝偻着背一针一线地缝补着,眉心打着一个深深的结,眼镜架在鼻梁上,仿佛随时都会滑下来……每到这时侯,我都无法入睡。爸爸孤独的影子在斑驳的墙上一动不动,我心里很酸也很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久、好久,一家人都在痛苦中煎熬着。
一个礼拜天,爸爸带了一个阿姨到我们家来。爸爸脸上洋溢出少见的笑意,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和阿姨聊天。那一天吃饭时有了爸爸的笑语,弟妹们也难得地活跃起来。
后来,我们知道这个阿姨是厂里同事给爸爸介绍的对象。大弟弟开始不高兴了,反复给爸爸讲:“后妈是坏人,书上都这么说的,我们不要后妈……”爸爸一言不发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个阿姨再也没到我家来了。我们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闷,夜晚依然能看到灯光下爸爸孤独的身影。
几十年就这样痛苦地走过。爸爸是又当爹又当妈地把我们几姊妹拉扯大,其中的苦只有爸爸自己最清楚。
记得有一年,小妹腹部长了个瘤子,需要住院切除。爸爸一天到晚单位医院两头跑,还要顾及家中这三个孩子的吃喝,他黝黑的脸瘦的几乎脱了形。那些日子,几天也难得听到他说一句话。的确,除了忙工作,他又焦虑住院的孩子的病,还要忙家里的几个孩子的吃喝,一颗心真的都操碎了。而且,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一下苦……要知道,妈妈离开时爸爸才四十几岁哦。
就这样苦苦地熬过了几十个春秋,熬到我们都长大了,一个个都工作了,我们家的日子才算好了起来。可是,爸爸也熬老了,退休了。
因为我们都各自成了家,他就住在大弟的家中。白天,大弟两口上班,孩子上学,平时也没人陪爸爸。他时常是一个人慢慢地去公园踱步,或者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有时候一天都没人和他讲话。我觉得爸爸好孤独,而且我们也无法为他排解。
有时候,我去看爸爸,他总是恋恋不舍地送我到很远,让我心里涌出深深地牵挂。
一次,爸爸生病住院了。我每天都要去看他,他也每天盼着我去。哪怕有时候开会到深夜,我都必须到医院去一趟。否则,我知道爸爸会无法入睡。
一天,爸爸告诉我:“人老了,老是回想往事,想得都睡不着觉……”每次当爸爸唠叨时,我都认真地听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我知道爸爸那种内心深处的寂莫,是那种几十年都无法诉说的寂莫……
就在这种无边的寂莫中,爸爸走完了他人生的路。当时,我心痛欲裂,看着病床上爸爸清瘦孤独的身子,悲痛的心中突然充满深深的欠意。
是啊,从某种意义上说,爸爸几十年的孤独是我们几姊妹不懂事的代价!如果那一年我们不阻止那个阿姨来我家,也许爸爸的后半生就会是另一个模样。
现在想这些,太晚了,太晚了!在爸爸的追悼会上,我泣不成声地自责着,只能将这无法弥补的遗憾掩藏进心里。爸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个人简介:仇树碧,女,重庆人,曾任山东胜利油田某文工团编导,现任重庆《二月文学社》理事,《二月诗刊》副社长、副主编。曾在各刋物发表过诗歌,散文,歌词等。曾担任中国第七届中老年春晚编导,并为此创作了主题曲和结尾歌曲。同时,自己创作的许多歌曲也在群众中广为流传。现为《中外华语作家》签约作家。

审核:黄振义 编辑: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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