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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新视野》‖纸刊备选稿第002期‖散文专版‖总第035期

想法丨发现丨习惯丨人文
让阅读成为习惯,让灵魂拥有温度
本期责编:半袖云
一个人的旅行
文/胡庆军
一个人,背起行囊去旅行,是对人生的另类记录和感悟。行走在异乡的天空下,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侠客,也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孤独的流浪者。那些风土人情、那些蓝天白云、那些山水风景,或者镶嵌进你的脑海,或者如同一阵风吹过记忆。感动也好、感慨也罢,时光的背影,散射着生活的热情和芳香。如同哲人,向着天空大喊,向着大地沉思;也或者就是站在田野的这一端,想自己的行程,从来的地方来,到去的地方去。
一个人的旅行,仿佛忘记了时间,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没有了关系,没有束缚。可以为了追赶某辆发往某地的最后一班大巴车,在街道上飞奔;可以沿着一条自己不知名的小河,缓缓地走上一个小时,任凭浪费大把的时光,直到夕阳西下,才想起来时的路。
  一个人的旅行,风景记录所有的脚步。轻轻地伏在大地上的一望无边的稻田,让脑际里残存了大块的墨绿色,像青春的颜色,像怎么也无法抗拒的某种情愫。偶尔一只鸟鸣叫着飞过头顶,用它的翅膀撕裂季节的声音,让五彩缤纷的构图暗示漫过的光阴!
一个人的旅行,有时心里会有一丝忧郁,异乡的土地依稀留下你走过的痕迹,那一片片如同化石一样记录了你的人生中的某个时刻,你无法抗拒。
穿过异乡的风景,那些小径,足以激起自己内心一份好奇和无限向往,唤起自己无尽的快乐和遐想。或者就干脆什么也不去想了,阳光很柔软,让一切都成为了快乐的源泉,大声说笑、轻柔细语或者沉默,都在瞬间来了,又在瞬间飘得无影无踪。
偶尔会遇到和你一样的一个背包旅行的人,大家彼此打个招呼,然后各自走自己的路,不会改变自己的行走方向;如同广袤的田野里,你的一声呼喊会惊起的一只鸟儿扑棱飞向空中,连影子也不肯留下,只有琐细的风儿的掠过,让你在片刻的惊呼之后重新陷入平静。
一个人的旅行,也许单调,但可以芬芳而舒展,可以辽阔而奔放,用自己的眼睛寻找别人看不见的风景,然后坐下来,守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梦幻自己的波澜壮阔。
偶尔闪过的想法,也不会在心底留下划痕,用相机把某一刻的时间雕刻成一尊塑像,自己慢慢欣赏,慢慢老去。让自己沉浸在旅途的风光和悠远的记忆中,走累了,可以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同大自然融为一体,微笑着进入梦乡。
一个人的旅行,那种沧桑或许会让人深思。也期盼奇遇,像古代的骑士,不会为一句话或一个眼神激动或伤感,即使你幻想把所有的想象拉近。
一个人的旅行,可以吹吹口哨;可以追逐风的方向;可以做鸟的样子飞翔;可以在日落或者日出时,让街头留下你朦胧的剪影。一个人的旅行,去什么地方无须过问,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无须过问。都市、乡村、行人、车辆,心,在蓝天白云下飘舞。远与近、美丽与不屑,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天堂。放下所有的思绪和疲惫,让自己充当了别人的背景,伸开双臂,在某个时刻。
一个人去旅行,生活就诗意在旅途中了,至于那些忧愁,在独自享受一份独来独往的惬意时,在瞬间把它们抛向脑后,在心灵深处会浮生更多的美妙、幸福以及无尽的感悟、联想!
【作者简介】胡庆军,笔名:北友。1969年12月出生。河北黄骅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天津作家协会会员。主任记者职称。曾出任多家刊物、网站编委、副总编、总编。作品散见《西北军事文学》《诗潮》《绿风》《中国文化报》《天津文学》《时代文学》、泰国《中华日报》等报刊。作品被收入《2009中国诗歌选》《2010中国诗歌选》《中国网络诗歌精选》《天津现当代诗选》《中国散文选100家》等30余种文学选本。著有诗集《走向成熟》《远去的风景》《点亮一盏心灯》《站在时光的边缘》等多部。

生命里的栅栏
文/碧小家
自打我记事起,就看到父亲在不断地捣鼓着栅栏。
他将那些稍微直溜一些的松木、榆木等砍尽结疤,一根一根地缚在栅栏上。他左端详右端详,想把栅栏做得结结实实,其目的就是不让自家的羊群从家院里走失。
为了栅栏里的羊群,父亲几乎耗费了自己一辈子的精力。父亲的栅栏越做越坚固,越做越优美。他一旦有空,便加固起栅栏来。只要那几十只羊和栅栏同在,父亲的心里就踏实多了。每到黄昏,父亲总是叮嘱我们,一定要上好栅栏门。如果哪一天因为没有上好栅栏门而使羊群在夜里走失,那就等于一年中有很大一部分辛苦付诸东流了。那样一来,父亲一定会掀起一场又一场愤怒的风暴,许多天都不能平静下来。
栅栏歪歪扭扭,横竖交错,生动而无规则。有一抹阳光亮亮地落在栅栏上,有几只山雀栖息在栅栏的一角,叽叽喳喳地鸣叫着。栅栏在黄昏的村落显得极其优美而宁静。
太阳就要沉落大地时,山脊上突然出现了第一只山羊。洁白的山羊银须飘拂,像一位壮硕的老翁仰首伸颈,向栅栏这边张望着。
栅栏,倏然间显得灿亮无比……
羊群被栅栏禁锢,同时又依赖于栅栏。没有栅栏的守护,羊群会星夜走失于村庄的。
父亲与那些羊群对望了一辈子。父亲看羊群,它们在栅栏里;羊群看父亲,他在栅栏里。其实,隐设在父亲命里的栅栏,父亲也许并无所知。那道栅栏,被另一只无形的大手加固了又加固,父亲付出了一生的代价,也没有撞开那道栅栏。父亲加固的栅栏,在拦住羊群的同时,也拦住了自己。我知道,父亲这一辈子所怀的最大愿望是什么,要不是被那一道道栅栏阻挡住,他早就做了知县或封疆大吏!记得周涛先生说过,没有栅栏就没有跨越,可我的父亲被那道栅栏死死地拦住,没有丝毫的跨越。他两手空空走过一生,至今仍然一无所获。
为羊群加固栅栏,自己又被栅栏围困,成了父亲一生的基本生存姿态。
“栅栏”之于羊,且看看诗人西女是怎样理解和认识的:
在围起的栅栏里,
主人圈养着一只山羊。
主人对它约法三章:
要求它只在规定的栅栏里吃草、解渴。
有时,它瞒着主人跳进别的栅栏去偷欢,
因此它得到的一定是一顿鞭笞。
再看看野人的《栅栏旁》,他又是怎样诠释栅栏的:
一节木,横断了
远去的结局,碎了自然
半明半暗深渊
淹着孤独
想象掏空时间
像放倒的黎明
一截截磕着影子
一节木,是一道无形的栅栏,阻断了人的欲望。这节木,如同半壁墙,成了不可逾越的禁区。
栅栏旁的人就这样孤独地停滞着,他被栅栏阻滞,却无可奈何……
某一年,父亲离开村庄,搬到一个小城里去居住了。
父亲来到这个小城,将那几十只羊也带进了城里。父亲进城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是:在他的屋边加固一围栅栏。栅栏就面对着大街,过往的行人用惊诧而愤怒的目光望着栅栏。人们的窃窃私语,父亲因耳聋而听不到。在暮昏时分,栅栏与周围的楼群相对峙,显得极为扎眼。父亲把栅栏围到街头,他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时宜!这是一个户儿家人对城市文明的公开对抗和挑战!当我发现父亲将栅栏设在城里时, 我除了感觉父亲的唐突外,也感觉到了他的蛮勇。
父亲猛不丁地在小城街道边围上这么一个与整个城市格格不入的栅栏,让羊群的“咩咩”叫声回荡于楼群间,让羊粪蛋蛋的味道飘散在充满女人摩丝香水的街道上,人们能无动于衷吗?于是,城建环卫的人来了,政府的人也来了……他们要求父亲将栅栏拆除掉。
父亲默默地对抗着城建环卫处和政府的人,很长时间,他也没有拆除掉那围栅栏。栅栏,成了父亲生命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没有栅栏,父亲不知道日子该怎样过下去。
父亲和政府,形成了一种对峙关系。
其实,我知道父亲是会那样干的。因为,在父亲的概念中,他从不知王权为何物,他是一个没有社会的人。他不畏惧现实,其实并不是他天性勇敢,而是因为他不知现实背后隐藏着什么。他是那种顶撞了天子却不知后果的人。这也难怪,因为他是从山上走下来的人,世间的这一切,他都从未经历过。伴随他一辈子的,除了羊群、栅栏、家人,他甚至远离村人。这就是他的小小社会。于是,那围栅栏,早已成了他命里的栅栏,这是世间留给他的最后枝丫,也是他对抗现实的最后堡垒。在父亲的日子里,一旦眼前看不到栅栏和羊群,他会变得慌乱不堪,他同时会感到生活失去了目标。
我知道,父亲无论把家搬到哪里,无论搬到北京或者巴黎,他都一定会把羊群带到那里,同时把栅栏围在那里……人们啊,请你记住:如果你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碰到一群羊和一围栅栏,请你相信,那里一定是我父亲的家。
【作者简介】碧小家,本名白福成,中国作协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理事,新疆昌吉州作协副主席,北庭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曾于《散文》《散文·海外版》《散文选刊》等报刊发表散文、小说等近百万字,完成丝路北道文学、文化作品130余部,已出版《逃跑的麦子》等作品30余部,有作品获中国散文学会“新视野”散文一等奖,第四届“中华情”散文诗歌联赛金奖,《人民文学》“风流杯”二等奖,及《天涯》《鸭绿江》《飞天》等杂志举办的文学奖20余次。
作品入选《初一现代文阅读》教材、全国各类初高中语文试卷,以及《中国西部散文精选》《中外散文精品选》《华夏散文精选》《散文百家选》《世纪末散文随笔选》等文本中。

儿时的夏泳
文/张承斌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上小学三年级。那时,我们的校园是由一排土房子组成。全校共五个年级,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教室很小,约三四十个平方的样子。两个窗户也很小,如猫眼,用塑料薄膜或是肥料袋子简简单单地遮挡着。地面是土的,只是稍微平整了一下,以方便学生摆放桌椅。学生不多,每班差不多二三十人吧,分两排坐着。桌椅都是我们从自家带来的:一个长方形的板凳充当课桌,还有一个更小的、简易的四方凳便成了我们的座椅。我们的身材原本就小,坐在矮小的板凳上上课,老师若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我们呢。
记得那时的夏天,我们午睡,大约要睡两个多小时吧。全校只有一个老师看管,其余老师照常睡觉。值班老师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到各班巡视,发现有不听话的学生,就狠狠地打上几棍子,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至于老师当时打的是学生的什么地方,我现在已记得不甚清楚。有时打手,有时好像是后背,还有的时候干脆就是头上吧。打过了,学生自己不敢说,家长知道了,也不敢和老师理论。当然,更多的家长是支持老师这一做法的,因为他们知道“严师出高徒”“棍棒底下出孝子”。如不这样,他们的孩子是没有希望的,是没有办法走出这块黑土地的;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孩子将来一生都将与田地为伍,吃尽苦头不算,还要受人欺凌。
午睡时间太长,我们几个精力充沛的孩子耐不住性子,趁老师睡觉的机会,偷偷溜出教室,并且商定去玩“打水仗”。
我们学校四面环水,像一座孤岛似的立在水的中央,只有一条窄窄的土路将学校与外界相连。这是我们每天上学放学的必经之途。
在学校附近的水里“打水仗”肯定不行!一旦被上厕所的老师发现,我们免不了要吃“竹篾炒肉丝”,或是跪在石子上头顶着板砖。
于是,我们干脆跑得远远的。
距离学校一公里,我们村子后面有一口大塘。塘口很大,约百八十亩田的面积。盈水时,水面宽阔,望不到对岸。微风轻拂,涟漪阵阵,站在岸边,眼界开阔,甚是惬意。塘水很清,能照见蓝天白云的影子,鱼虾在水底游走,也能看得见。我们这帮孩子有时玩得口渴了,就顺手掬一捧水喝,凉凉的,甜甜的,沁入心脾。因为塘水太清,我们不愿意在水中躲猫猫,那样很容易被人发现。
夏天,这口塘便成了我们这帮坏小子的乐园。
说干就干。我们几个人脱得光光的,一字排开,立在岸边。午后的阳光照在我们白白嫩嫩的“小鸡鸡”上,我们各自抿着嘴笑。
“一、二、三,跳!”
领头的一声令下,我们像离弦的箭一样扎入水中,奋力潜游。约摸三四分钟的时间,我们游到了水塘中央的一处“暗礁”上。脚踩着水下的软泥,头刚好露出水面。我们松了一口气,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
稍稍休息过后,我们分好了队,便开始“战斗”。
我和狗蛋一帮。狗蛋个儿高,力气大,水像听他的话似的,从他的手里直射对方的脸部、脑门,对方睁不开眼,只好求饶。我在笑声中奋力跃起,欢呼着我们队的胜利。其实,我知道,这次胜利,我一点功劳也没有,全依仗着狗蛋。
狗蛋是我的铁哥们!每次别人欺负我,他都会帮我,保护我。狗蛋私下和我说好了,只要我每次把作业给他抄,不告诉老师,他就会永远帮我。我要感谢狗蛋,在那个年代,我家是村子里唯一的一门杂姓,备受人欺负。我又长得身材矮小,每次打架时,抓破脸皮、躺在地下的肯定是我。我不哭,我只用我愤怒的眼睛长时间地盯着别人。
可是,狗蛋有时候又令我讨厌。每次“水仗”结束,我们喘息、喝口水时,他都会用目光扫视我们大家,偷偷地笑。我们问他笑什么,他反问我们水的味道咋样。我们说:“凉凉的,甜甜的啊。”他扬起头,笑得更厉害了。我们忽然都明白了:一定是他又在水里撒尿了!
尽管有的时候,我们的“逃跑”,我们的贪玩“东窗事发”,免不了被老师和家长们一顿打骂,但是,我们的内心依然向往着水塘,喜欢着水塘,喜欢在水塘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嬉戏。
最有趣的要算是在暑假里。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太阳毒辣辣地照着,树叶耷拉着脑袋,知了在树头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似乎也被热得力气不足。大人们在自家的地面上睡午觉。我们一大帮孩子约好了去大塘里“翻船”。
所谓翻船,其实就是把一只木船在水里弄翻,让它底朝天,然后,我们如同青蛙一样,纷纷爬上船底,躺在上面佯装睡觉。正待你睡着高兴,望着蓝天得意的时候,有人趁你不注意,一下子把你掀入水中。你又使劲往上爬,然后进行报复。笑声回荡在水面上,回荡在夏日的空气中。
最让我佩服的是狗蛋的弟弟铁蛋。他比我们小,居然敢一个扎猛钻进船舱,在里面呆上很长时间,让我们大家都替他担心。我们问他:“船舱里面是什么样子?”他呵呵一笑,说:“黑咕隆咚的。”虽然我也想试试,但我不敢。我向铁蛋投去钦佩的眼神。
快乐就是这样伴随着我们,也让我们伴随着村后的那口大塘一起成长。
若干年后,我经过自己的发奋努力,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去了外地教书。狗蛋和他的弟弟铁蛋后来也一同去了南方的一座大城市打工。前几年,我从父母口中得知,狗蛋和他的弟弟在广州开了一家公司,据说规模还挺大的。我真替他兄弟俩高兴。
许多年过去了。由于工作的繁忙,我一直没有机会回家乡看看,也不知家乡现在到底发展得怎么样。村后的那口大塘还像我儿时那样开阔、那样清澈吗?
啊,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大塘!
啊,我永生难忘的夏泳!
【作者简介】张承斌,男,笔名牛屎巴巴,安徽芜湖人,高级语文教师,文学阵地坚守者。作品散见于《安徽中师》《安徽日报》《安徽教育报》《安徽广播电视报》《扬子晚报》《广西文学》《唐山文学》《湛江日报》《作家世界》《中国风》《北方诗人》《望月文学》《九天文学》《金伦杂志》、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江山文学和浙江教育在线等;多篇文章入编选集,曾多次参加过各类文学大赛并获奖。现为芜湖市作协会员,江山网小说主编,《望月文学》杂志特约作家,《九天文学》杂志签约作家。

落樱知春意
文/党瑶
一树树粉白,像春天里的泼墨写意画,涂抹着黄土地的色彩。一朵朵花簇,像蓝天里的白云,静静地镶嵌进苏醒的原野。故乡的春天,是桃杏的世界,它们独得春天的恩宠,把四季的希望寄予那娇艳的花蕊及丰硕的果实。儿时在乡村,我是从来没有见过樱花的,对它也没有什么印象,樱花就像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一直认为,樱花树属高雅之木,大抵是因物以稀为贵。
有花的春天才有韵味,一场春雨过后,从初春到暮春,杏花、桃花、梨花、油菜花、苹果花等次第登场。唐陵脚下的一株桃红,最先传来春天的讯息,一直开到清明节。如此深刻的记忆,是因为小时候照片极少,桃花盛开时节都会在这里留影纪念。那时的我还和小伙伴用纸叠捉蜂夹子,套在手上,穿梭于果园,现在想来也是调皮至极。
而樱花树,是近几年才种植的。那些年,农村的日子艰难,种果树、侍弄果园养家糊口,乡邻们更看重树木的实用价值。因新农村建设发展园林经济的需要,村庄摒弃了之前的发展模式,绝大部分的耕地被征收,圈地栽种苗木,逐步发展旅游观光一体化的生态园林。随之,一些乡村平日罕见的树种在村子安了家。其中,有海棠树、紫薇树、枫树等,在荆山塬上培植小苗,等长大后运输到城市公园、广场等做绿化树木。
家里的土地被集体征收,不适宜种小麦、玉米两料作物。土地,农民赖以生存的源泉,乡邻们新的生活方式就是去园林打工。“樱花”二字,就这样成了父亲口中的常用语。在村庄生态园林,培土、栽树、施肥、浇水、嫁接、修剪等一系列过程,父亲都全程参与。手机通讯发达的今天,父亲学会了上网,干活时,也饶有兴致地拍拍美图,拍拍小视频,将农人的生活场景及园林的花木展示在网络,农村生活的质朴美与自然美在方寸屏幕之间交织演绎。
家里庄基地后面有一片地,坑洼不平,一边是硷畔,一边是垃圾坑坟园。规划园林时,自然将这其貌不扬的地淘汰了出来。在农人眼中,土地虽贫瘠,也不能白白荒废。地尽其用,父亲就在这里栽了二十来棵樱花小树,地畔间还套种着蔬菜。到了冬天,这片地杂草枯生,更是荒凉,我小时候,父亲带着我点火除草,防止草籽任意滋生繁衍,影响麦苗生长。那时的我,还在心里像古人吟诗一般默念:“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近几年,雾霾笼罩,枯草不点也罢,任由其自生自灭,草色青青,樱花粉白,高低错落有致,遥相呼应成一派草木葳蕤的蓬勃盛景。
三四月,是樱花的主场,烂漫如雪,沁人心扉。提起樱花,人们大多想到的是武大的樱花,珞珈山,山不在高,有樱则名。据文献资料考证,两千多年前的秦汉时期,樱花已在中国宫苑内栽培。樱花深得文人雅士欢喜,因而留下了“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便当游”、“三月雨声细,樱花疑杏花”、“初樱动时艳,擅藻灼辉芳。缃叶未开蕾,红花已发光”等唯美的诗句。
樱花花期短,素有“樱花七日”之说。在视频里欣赏过武大的落樱,漫步在樱花大道,青山绿树,粉黛佳人,看那花瓣纷纷扬扬,轻轻地滑落脸颊、鼻翼,托于手掌,置身花海,赏樱花漫天飞舞,该是多么惬意而浪漫的事情。
灼灼春华,一树芳菲,家后面的樱花树已有三四年树龄,而我在外地求学五年,已经错过了几次花期,樱花盛开的场景只能在家人的视频及描述中思忖,熟知樱花只是冬天凋零的样子,干枯的树枝与其他树种并无差异,因为树龄小,相比旁边的大槐树娇小了几分。故乡有雨滴落,草儿睁开惺忪的睡眼,冒出了嫩芽,樱花也卯足了劲等待开放。有阳光雨露滋养的草木是有灵性的,含苞待放的蓓蕾恣意地享受着融融春意,以一副荒地里的主角姿态傲然挺立。我不曾轻嗅过樱花的气息,猜想应该也是醇厚芳香的。我不曾轻触过柔软的花蕊,隔屏应该也是可爱生动的。父亲用勤劳的双手躬耕田亩,我在想,公园里开得正艳的那一树,是不是父亲亲手培植的那棵?
花期极短,一时惊艳,难逃凋零的宿命,零落成泥,将最后一抹温情回馈奉献给大地,世间有趣的事物总是转瞬即逝,不也是一种缺憾美么?谁也主宰不了自然的轮回,但消亡也是另一种新生,它还会以另一种方式倾情原野。一块近乎荒芜的土地,因了樱花的色彩,缤纷了整个春天。明年花开时,我也回故乡了,也能赏樱花了,陶醉其中,站在樱花树下,实现梦里的遇见,我一定以新的诗篇来赞美你,歌颂家乡,品读父辈与土地的故事,领悟岁月里的温情,珍惜每一寸光阴。
我和樱花有个约,听花开的声音,看那花期的嫣然与热烈,典藏一段美好的记忆。此季踏青正当时,樱花烂漫待客来,再过些时日,家乡荆山塬樱花灿如云海,遇见一树缀满枝头的繁花,采撷樱瓣,聊赠落花寄给远方。
【作者简介】党瑶,陕西富平人,在校大学生,习医爱文。系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文章散见《延河》《长安》《西岳》《秦岭》《新丝路》《石川河》《传奇故事》《陕西诗歌》等期刊,入选《2019年中国新诗日历》《当代富平诗文选粹》《中国大学生文选》《中华党姓文史概览》等选本,著有文集《捡拾光阴的碎片》。
感悟人生
文/史慧清
离我家不远有个小门诊,诊所里住着一对老人。老太太七十多岁,老大爷也已八十高龄。主治医生是他们的小女儿,给患者做颈椎、腰椎一类的治疗。我颈椎不好,前些年常去光顾这个小诊所。
老太太眼神不好,老了记性也差,虽然患者满盈,回头客居多,但她总是记不住,每次都笑眯眯地问患者,是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我去,还未进门,老太太一眼便能认出来。
她总和女儿说:“别的人记不住,小史这人爱笑,好记。”每次去,老太太总说相同的话,我也挺受用。老大爷不爱说话,经常在日头好的时候,出去外面走动晒太阳,一家人其乐融融,倒挺温馨。
时隔一年,当再次踏进这个小诊所时,只看到她女儿一人,诊所明显冷清了许多。我随口问她:“你父母呢?”
她说:“母亲走了。
“去哪了,不在这儿住了?”
她说:“上天堂了,母亲去年冬天走的。”说完眼圈红红的,我一下愣住了。原来老太太已患癌症好几年,她说,“母亲刚走的那些日子,我都不能提起她,”说着眼眶还是红了起来。“就连记性也差了许多。现在还是好多了,见人能说母亲的事了。”她停了停,似乎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顺着面颊淌了下来。她用手拭了拭,说,“我家兄妹好几个,我在家中最小,也是陪母亲活着时间最短的一个。”说着说着,泪又夺眶而出。我的心一直在下沉,像诊所外墙上的那抹夕阳,一点点地消逝,再也没有了光亮。
从小诊所出来,接连几天我都在想那个慈祥的老太太,只一年不见,她就去了。想起婆婆几年前离世的那个漆黑的夜晚,看不清爱人的脸,那若明若暗的烟头,还有沉重的抽噎都凝固在那个漫漫长夜。
从来不忍、也不愿读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字字血泪,如泣如诉,这世间太多人和苏轼一样,面对亲人离世痛不欲生。如庄子那般,妻子离世盆鼓而歌者,能有几人?
我是一个感性之人,常喜花含苞待放之时,常喜月未圆将圆之际。因为怕面对飞花一地调零,怕月缺徒增伤感,如同不想面对死亡。但生命是如此残忍,每个人都要在时光的某一刻告别这个世界,告别他们爱着的人和爱着他们的人。生命又是如此无常,村里那位赤脚医生,行医十里八村,在这个“看病难、看病贵”的时代,他是难得的好医生,后来竟让一场车祸夺走了生命,家中留下孤儿寡母令人怜惜,便觉生命薄如纸翼。表哥三十来岁也早早离世,小时常常噘着厚嘴唇腆着圆肚子和别人争着保护我。当得知表哥离世的那个噩耗时,我充满了对死亡的无限恐惧。
生命无法解读,死亡又是如此沉重。我一个俗人,虽知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每个人自呱呱坠地,便离死亡愈来愈近。或近在咫尺,或远在天涯,但浅薄的见地终究解读不了生命的厚重,有的只是一般性情中人的浅薄体会和普通感慨罢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但塞外的春天总是来得晚一些。阳光正好的日子走出沉闷的小屋,发现墙角处竟有朵怒放的小花;俯下身子又见断垣中,有许多欢快奔跑的小蚂蚁,枯草烂泥中突然长出一抹新绿。在这大千世界中他们是如此渺小甚至卑微,生命之美却在此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既然生死相依,死亡又不得不去面对,我们何不选择热烈地活着! 像墙角那朵怒放的小花、像那些残垣断壁中奔跑着的小蚂蚁,热情而浓烈地度过人生的每一天每一秒!
【作者简介】史慧清,女,70后,山西省晋城市作家协会会员,年龄资深内心纯真,作品散见纸刊。喜文字不求精进,爱读书不求甚解。
《作家新视野》征稿启事
《作家新视野》属综合性文学季刊,隶属于大秦文学院主管,大16开本,130页码。
本刊由中国著名作家程海担任主编,青年作家吴光德、郭淑萍担任常务副主编。
本刊内设【小说前沿】【散文天地】【诗歌先锋】【赏析评论】【精短美文】等不同栏目。
另:《作家新视野》下设【作家新视野】微信公众号和【作家新视野】QQ群,作为纸刊常年选稿、备稿文学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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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新视野》编辑部
2019年4月12日
《作家新视野》纸刊编委
主 编:程 海
副 主 编:吴光德 郭淑萍
文字责编:山雨歇
刊名题字:程 海
编 委:玄微子 优雅的枫叶 彭可 梦之雪 花开民间 雪婷 田间布衣 叶城 月亮之巅 闲云一朵(排名不分先后)
《作家新视野》微刊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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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 问:厉 雄 定军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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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刊主编:玄微子
常务主编:山雨歇
编 委:优雅的枫叶 彭可 月亮之巅 闲云一朵 梦之雪 雪婷 花开民间 释圣静 田间布衣叶城(排名不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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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文学》《通辽日报》《中华山诗刊》《陕西农民诗歌》(排名不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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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刊选稿NO:0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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