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古城遇“凤凰”
李秋生
据说湘西凤凰古城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一直想去目睹一下“凤凰传奇”。机会终于来了，文友结伴采风，我是其中一员。凤凰古城的名字就足够吸引人。为什么叫凤凰古城，该是凤凰停留过的地方吧？当我们驱车百余里，从曲曲弯弯的山路进入古城时，尽管心中有种种设想，还是被它出人意料的美丽惊呆了。这座始建于清康熙三十九年（1700）的古城，天是蓝的，山是青的，水是绿的，咖啡色的土家族吊脚楼傍水而建，两头尖尖的游船穿城而过，一切好像还停留在原生态。房屋没变，街道没变，东城门楼、北城门楼没变，三百多年旧模样。或许因为这里地处湘西，群山环抱，交通封闭，与世隔绝，战火无法进入，或许当地的土匪们也酷爱这片家园，宁可到这里买醉，也不忍将它付之一炬。不论什么原因，它真的保存下来了，成为活生生的历史博物馆，成为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的乐园。终年不绝，神情亢奋，携带大包小包的游人使狭窄的街道更觉繁华。有些古老的店铺一下子进去那么多人，真让人担心会被挤破。一家连着一家的商铺经营银器、茶叶、姜糖、服饰、工艺品、特色小吃。身着民族服装，始终露出纯朴笑容的土家族姑娘小伙子充满青春活力，他们应游人之邀，大方地摆出各种姿势与游人合影，成为旅客们到此一游的“证据”。对购物我不是太感兴趣，我认为到此游览的收获，莫过于遇到了“凤凰”。市中心广场花园里雕刻着一只硕大的古铜色凤凰，凭水而立，昂首挺胸，凤冠华美，尾巴飘洒，展翅欲飞。人们纷纷打开手机，从各个侧面与它合影留念。虽然谁都没有见过真的凤凰，但心中却都有挥之不去的凤凰情结。尽管凤凰是虚拟的，但我觉得真正的凤凰是有的，历来有“人中龙凤”之说，凤凰就是出类拔萃的人才。当地一首民谣验证了我的想法：“青山座座抱古城，人杰地灵出凤凰。”作家沈从文先生便是从这里飞出的一只金凤凰。沈从文故居座落于城南中营街，青瓦木板结构的四合院。青石板铺就的小天井四周有正屋三间，厢房四间，前屋三间，在当时来讲应算是殷实人家。房间内陈列着墨色的床柜、桌椅，悬挂着沈从文祖父母、父母以及他幼年、少年、青年、老年各个时期的照片，书橱中摆放着先生的大量手稿和书籍。最引人注目的是长一米多、宽二尺多的长方形书桌，他的小说代表作《边城》就是在这张桌子上创作的。桌子上纸墨笔砚一应俱全，仿佛主人并没有远去。沈从文只有高小文化，但他写下了大量篇章，还担任过西南联大、山东大学、北京大学教授，小学生为大学生讲课，实在是文坛奇迹。沈从文是一个很执著的人，他的妻子张允和是“校花”又是才女，一开始并不爱他，但他一封又一封的情书“狂轰滥炸”，终于被他感动了。用写情书打动了妻子的人是不能小看的，正是这种执著精神，使他一生出过30多部短篇小说集，6部中长篇小说，享誉国内外。沈从文爱水，用他自己的话说，“一大堆日子中我差不多无日不与河水发生关系”“是在那条河水正流与支流各样船只上消磨的”。是水给了他清秀的面容，是水赋予他源源不尽的灵感，是水洗涤洁净了他高雅的灵魂。他笔下的人物大都与水有关,《边城》描写了民国初年湘西偏远小镇茶峒城渡口70岁老船夫和他外孙女翠翠的故事。17年前，翠翠的母亲和一个屯防军人相爱有了翠翠，结婚不成又不愿私奔，便在生下孩子后喝了溪中冷水死去。老船夫不愿孙女重走女儿老路，一心想把翠翠交给一个可靠的人，可似乎仍然逃不脱“宿命”，面临着希望渺茫的爱情折磨。老子说：“上善若水。”沈从文爱水，自有他心田深处的道理。画家黄永玉也是从这里飞出的金凤凰。他诗书画俱佳，被人们称为“鬼才”。他的画作曾在德国、法国、意大利、澳大利亚、挪威、日本、东南亚各国巡展，自然也为国家赢得了不少外汇。他画的猴票和酒鬼酒包装更是家喻户晓。按辈份，沈从文是黄永玉的表叔。黄永玉在《永恒的湘西和沈从文》一文中介绍了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导游向我们介绍，凤凰古城的旅游业之所以能如日中天，得益于一位名叫腾万翠的女县长。在她走马上任时，曾经竭力主张凤凰古城发展旅游业，创特色品牌，走向全国，面向世界。一位女县长，好大的气魄！如今，旅游已成了凤凰城的主要产业，一天收入数百万元，集体富裕起来了，百姓也富裕起来了，她不就是一只美丽的凤凰吗？这几位是有名有姓的，还会有很多不知名的“凤凰”。凤凰古城的夜色是多彩迷人的。我们几个饭后去看夜市，与白天相比，又是一幅景观。夜幕下，灯火闪烁，人山人海，大街两侧摆满了小吃摊位，各种肤色，各种口音的游客大饱口福，卖花姑娘，卖唱的小伙子穿插其间。带着醉意的游人不仅可以听唱，自己还可以对着麦克风“卡拉OK”一下。我们不得不佩服凤凰古城人的市场意识、文化意识。受到环境感染，我们尽管肚子不饿，也禁不住坐上了烧烤摊点，点了一大盘烤鸡，要了几箱啤酒，大汗淋漓，乐不可支，最后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宾馆。凤凰古城，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每一只船，每一栋房，都会拨动人们的心弦。来过凤凰古城的人，都会被它恍如仙境的风景陶醉。我们虽然离开了凤凰古城，心却永久地留在了那里。
凤凰古城，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每一只船，每一栋房，都会拨动人们的心弦
心弦XINXIAN
作者简介
李秋生，中国当代作家代表作陈列馆创作员、江苏省作协会员、江苏省杂文学会会员、盐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已出版杂文集《闲话集》、散文集《红尘散记》、随笔集《聊天之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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