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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好看好玩的东西尽在“老事旧人”中，关注绝对“有你好看的”抹房顶和苫房顶文/王成海
过去家乡人们的低矮住房都是用土坯筑成的，从屋顶到墙壁除了几道椽檩外几乎无一处不是泥土构成。正因为房屋建的简陋又不结实，再加上过去夏秋雨水盛，冬春风雪猛，所以在夏冬这两个季节来临之前农村的人们都得对自家的房子再略加修葺才能安然越夏或过冬。否则就会饱受夏天雨季到来后的淋漓之苦或数九寒天外面风雪飘飞家中寒气四溢的冷冻之苦。因此那个时候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大部分的人家都要把房顶抹一遍。到了秋收完毕粮食归仓之后，人们有了大批的麦秸，在冬天到来之前，家家户户都要把它们打成捆码到房顶，以增加冬天家里的温度。
抹房顶所用的土是大有讲究的，那些黏性大，干了之后像铁一样瓷实的土是首选，因为它遇水不容易疏松，进而渗漏，也就是专业用语说的防水性能好吧。我记得我们村有一种淡黄色的土基本具有这些特点，所以每到这个季节十村八里的乡亲们，在天还没有完全放亮的时候就三三两两赶着大车小车来到我们村的南端，在旧有的一些人们取过土的大坑里展开“战斗”，在吃早餐的时候，他们基本就完成任务打道回府了，照样不误上午的其它营生（方言，工作的意思）。第二天这个时间再来，一直到把土攒足了，就呼朋引伴，招呼左邻右舍帮忙准备抹房了。其实那个时候还有一种土做抹房材料更佳，这种土发灰色，可惜我们村没有，村民需要的时候得到距我们村二十多里的章盖营去拉。记得我们好几个半大小子每年这个季节的时候，总要套着牛车结伴而行，连续几天拉这种土，因为大半天才能拉回一小车，想拉足自己家两间小屋的用土总得忙碌四五天。抹房最愁的是和泥，那是劳动量既大且重的体力活，一般需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开始准备了，至少需要四五个人合力完成，和泥的和泥，挑水的挑水，此外还有打杂的。先是把准备好了的切的长短适中的麦秸在大土堆上均匀撒上厚厚一层，然后用抓子沿着土堆四周刨开一圈渠道，再撒一层柴草，之后倒入足够的水，待水渗入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把上面的土刨下来，再撒入柴草，如此周而复始，一直到把所有的土和柴草都均匀地搅拌到了一块，和泥的主体工作就算基本完成。人们就可以稍微停下来歇息歇息，抽颗烟喝口水了。但此时人人基本都是大汗淋漓满身泥水了，如果街坊邻居帮忙的人家中还有其它事情要做，暂短的歇息之后，就可以起身离去了。剩余的扫尾工作只需把泥堆四周的泥土柴草清理收拾起来掺和到泥堆里，把泥堆上面弄一水坑倒上两桶水，最后就让它在夜里自由发酵去吧。
第二天早晨四点多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家里的男主人就先起来把抹房顶所需的工具准备齐全，然后再次把泥浸一下，其实就是把经过了一夜发酵已经发硬的泥再加适量的水，用抓子刨着往稀了搅拌一次，一般在这忙碌期间帮忙的街坊们基本就都到来了，大伙共同把泥再彻底翻一遍，如此这样地轮番对泥施以手段，无非就是增加泥的黏度筋度，使泥的质量达到最佳状态。一切准备就绪，就可以分工协作正式开始抹房顶的工作了。一般抹两间土坯屋这样的小规模泥工活儿，有五六个人就足矣，房顶两个抹的，他们从同一方向每人分别把住前后屋檐的一个角子退着往后干，给他们运送泥的完全有两个半大小子就可以了，房子下面需要两人，其中一人负责进一步和泥，一人拿着把小头长柄的铁锹站在屋檐下把和好的泥源源不断地扔到房顶上。这样的活儿大约持续两个小时左右，等红日高升太阳准备开始施泼的时候，基本就接近尾声了。家里面的饭也已经做好。即使在那个全民基本还处于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女主人也要在前天就酵一盆白面，第二天蒸一大笼白白的馒头，熬一锅放了平时两倍猪油的烩菜来款待帮忙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房顶抹好了，人们整个夏秋季节过得心里也就踏实多了，不会在雨季来临之后，遭遇那种院里下大雨家里下小雨，院里雨停了家里还在下，坐没坐处站没站处，家里到处摆满接雨水的盆钵碗盏的糟心事情了。
度过了忙碌的夏秋季节，家乡就会进入严寒而漫长的冬天。在我的记忆中过去冬天的那种清冷是现在无法比拟的。一到冬天刺骨的西北风就呼啸着不请自来，家家户户尽管门窗紧闭也难以阻挡它们的侵袭。大多人家都从平时那点可伶的生活费中极力挤压挤压再挤压，就是为了每年能多买几百斤大同煤，在冬天能多点一会儿炉子。那时尽管人们家里的炉子一天着得红彤彤的，但也无法彻底消融窗户玻璃上的冰雪，上午十点多太阳老高的时候，人们家勉强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院里了，中午十二点刚过，太阳一偏西，玻璃就又冻成了原始大森林。家里面屋顶和墙的衔接处，从屋顶到地下的四个墙角等经常可见白花花的冰雪，就连家里的水缸每天早晨都得把上面的那层冰凌砸塌才可以取出水来。正是基于对这种令人不寒而栗严寒的恐惧，为了能适当提升一下家里的温度，贫穷的乡亲们总是想方设法地和自然界年年开展着不屈不挠的抗争。秋天场面的活儿一结束，家家就可以分得一些柴草，他们把莜麦秸等牲口喜欢吃的留下喂养那几只瘦骨伶仃的绵羊，其它的诸如麦秸等通通打捆，运到房顶，严严实实地挤压在住人的那间土坯屋顶上，上面再压上一些土坯、石块等，这样或多或少也能提升一点家里的温度。一直到第二年的春暖花开这些柴草才被取下，铡碎了再当做抹房顶的橪（读ran音，和在泥土里增加泥土筋度的柴草）来使用。
如今时过境迁几十年，农村的土坯屋基本被淘汰，即使零星还有，屋顶也都覆上了红瓦，再加上气候变暖，人们生活质量的大幅度提高等。乡村的人们一年四季再也不为夏秋的漏雨，冬春的寒冷而发愁了。注:于2017.6.25日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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