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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随笔】我在社区当护士

护理专业本科毕业后,和大多数选择进入医院的同学不同,我去了广州一家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工作。在更贴近生活的场景里,我看向患者的目光,多了敏锐的触角。我想我不只是提供专业服务的照料者,也是观察者与记录者。
 
《叙事医学:尊重疾病的故事》中说:“医学,是一种回应他人痛苦的努力”。在社区门诊,我回应的方式,更多的时候是倾听,以及普及健康教育的理念。基层医疗卫生机构不是与病魔厮杀的主战场,少有惊涛骇浪,多是细碎日常里的情感链接,能体现护理的专业性吗?能带来成就感吗?能被认同吗?“服务员,来一下!”空旷的大厅,这句话格外刺耳。“先生,您好,这是我的工牌,职位是护士,职称是护师,我是护士,不是服务员。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听到我的回答后,这位穿着得体,戴眼镜的男士,满脸通红,连连道歉。在工作中,时常会遭遇对护士或护理工作的偏见、误会或歧视,我心里会有情绪,却又不能情绪化地去处理。故事
2018年6月,一位72岁的阿姨,疼痛评分在7到9之间,进入癌痛的第三阶梯治疗,不去医院的时候,偶尔来静脉输液以补充营养。她每次来总会带水果挂在床头。阿姨说,这些熟透的水果散发出的味道,给了她无声的陪伴。当她痛得呻吟不止,不敢翻身,想要死去时,这些味道给她的抚慰胜过任何语言。我们用枕头帮她摆放舒适的体位;帮她翻身时,握一握、摸一摸她的手;以寻常语气和她话家常,希望她可以安睡片刻。
有一天,老伴推她过来,坐在轮椅上的她手捧黄兰,说道:“姑娘,这是我家老头自己培植的,比别处的香,拿给你们闻一闻啊。”我们欣然接受馈赠。三个月后,阿姨走了,黄兰仍在护士站年年盛放,其香如故,浓郁醉人。
2019年1月,一个11岁的男孩,反复恶心呕吐,间断腹泻一周,在家口服药物无效,体温正常,拒绝做血常规,其脱水程度必须靠静脉补液来纠正,他却因害怕打针躲进卫生间不肯出来。同事们轮番前去安抚,无济于事。下午两点,跑回家的男孩再次被妈妈送来。我半蹲下来,从他的名字聊起,从丹霞山的地质特点,聊到“南海一号”沉船遗址、《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出品的最新一期《博物》杂志……20分钟后,他开始主动说起看了一半的《草房子》和曹文轩的其他作品,我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示意同事尽快配药……
2019年5月,一个5岁的女孩,因过敏性鼻炎,需要进行她人生中的第一次鼻腔冲洗。讲解配合要点后,小姑娘撒娇道:“哼,我就是不做!”“哎哟喂,不要这样子嘛?”我拖着长长的尾音,呼应她的语气,却没得到她的响应。妈妈拉她去一边,三口之家商量了十分钟,我完成其他治疗回来时,看到女孩一个人坐在那里,等我操作结束,整理物品时,我说:“谢谢你哦!小姑娘,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让我学习一下,写进我的工作日志里。”她扑哧笑了,奔向妈妈的怀抱。
正是这样一个个独立又丰富的个体,汇聚成我职业生涯的暖暖微光,塑造了现在的我,使我热情不减,少有倦怠。“姑娘,你是护士该有的样子。”这是我听到的最高赞赏,激励我在职业道路上好学深思。
文: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南村华南新城医务室
编辑:魏李培 张昊华
审核:张灿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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