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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营洲: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路是白走的

在秋天的雨夜,我的医生朋友F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自己的工作受挫,感情受伤,种种的不顺利。
她说:我不是为了给你负能量,而是真诚地“求医问药”,帮我支个招。
我心想,你也是医生,何必要向我求医!工作不行,换!感情不行,接着换!
但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都没有那么简单。
她是一位医学博士,是我很佩服的学霸型人物,同时长相也绝对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灭绝师太,反倒也颇有颜值。
我们认识的时候,是在北京。那时她从一个遥远的城市来到北京寻求发展,我当时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在H市活得好好的,干嘛非要一个人到北京来呢?像你这样的,要么就是失恋了,要么就是失去前进的方向了。
我这一说不打紧,反倒让一个看似高冷型的女博士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给我滔滔不绝起来,结果从那时起,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F博士的感情经历很猛,直接整了一段跨国恋,结果男朋友最终还是要回国,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无奈尴尬地分手了。随后她在H市的工作也变得不温不火,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她说北京一直是她向往的地方,所以就横下一条心来到了北京。
她说她想来看看北京的繁华,来趟一趟北京的医疗行业。
我记得我当时对她说:北京看似繁华但其实也很冰冷,北京的医疗环境也未必就比你的H市高端多少。
她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坦诚,不过不走一遭怎么有体会呢?
也许北京就是这么具有魅力,我也认识很多的北漂,一开始只能把梦想当作安全感,把希望当作灵魂的寄宿,但好在是这些人,眼中依然看着远方,她也一样。
她随后去了北京一家很有名的医院进修学习,时不时地会给我打电话聊上几句,有一次见面我问她:北京的大医院怎么样?希望没让你失望。
她回答说:还好吧,还是跟H市不同的。
那天晚上走在北京的街头,看着闪烁的霓虹灯,我问她:博士,你是否还觉得北京很繁华?
她反问我:你觉得呢?
我说:的确繁华,但也繁华迷人眼。
的确有时候我们会觉得北京的灯光让人特别迷茫,看着城市的繁华,想着自己的状态,会觉得梦想和青春距离自己很远,甚至想着想着青春就已经不再了。同时我也想起我的另一位朋友说过他的体会:看着霓虹灯的灿烂,竟然会觉得自己特别孤单,城市的繁华总是会让一个孤独的人更孤独。
我俩边走边聊,有一搭没一搭的,但我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中,能看出至少她并没有因到北京而感到遗憾。
我继续追问:博士,感情生活怎么样了?还想着你的跨国恋人呢?
她笑答:那份感情已经无法坚持了。
我对于这样的回答倒是非常认同,因为我一直都认为,感情不应该是一个人的独白,如果他一直不入戏,你又何必再为他苦唱情歌。别死守着一颗不会开花的树,也别等着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有些事,坚持也只是徒劳。爱情固然是温暖的,但却是需要互相取暖,得需要双方都有温度才行,凭什么要让别人来温暖已经冰冷的你。
但直到那个雨夜的电话,一向乐观有主见的她也在电话中有所犹豫了。她告诉我说,她似乎在内心深处开始犹豫了,甚至是犹豫了曾经来北京的选择。因为她说工作受挫,感情受伤,种种的不顺利。
我说:你一向是很有主见的,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判断,也许此刻的受挫只是需要时间去冷静的思考,而此刻的你更需要的是朋友的慰藉。
因为受挫其实是很多人的通性,也是很多奋斗者前行中的必经之路,但我一直都相信漂泊的孤独者更需要朋友,因为在这个繁华但却冰冷的城市,每一个人都是孤独上路,这个时候,朋友的一份陪伴,一份慰藉,都会是我们前进的动力。
同时我深知,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也有过很多的后悔和遗憾,比如也许我会后悔当年没有向自己心动的女生表白,即便不成功至少也没有了遗憾,也许我会遗憾在生活和工作中还没有成为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但我觉得这并不妨碍我继续成长,选择错了就改正,不能改正的就只能让它过去,但至少也应该能从中得到教训和经验。
于是我说:其实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路是白走的。
她笑而不答。
的确,没有什么路是白走的,没有什么事情是白做的,也许很多看似无意义的甚至是错误的事情,都是成长的基石。走错了路,才会明白自己的未来方向;爱错了人,才懂得真爱是什么。
很多时候,看似走得迷茫了,走得曲折了,但却都是有意义的。我也发现,明明两点之间是最短的,但很多人的生命历程却都是曲折的,后来我也逐渐明白了,两点之间虽然是最短的,但曲线却是美丽的。的确,我们看到的几乎所有美丽的图画,很少有直线,都是由曲线构成的。
她回应说:是的,既然来了,就应该拼出个热血沸腾,既然你说路没有白走的,但至少就不要再往回看了,那已经不是你要走的路了。
我说:很犀利嘛!感情受伤了,能补就补,不能补就扔,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纠结,当今社会,哪有一上来就天长地久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往后看。工作受挫了,能争取就争取应该得到的,实在想换也就换了,当今社会,哪有非要一棵树上吊死的,但这棵树至少也没有让你白吊。
挂掉电话,看了看窗外,心想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感谢生活,是生活让我们学会了遗忘;我们都应该感谢生命,是生命让我们学会了成长;我们都应该感谢沧桑,是沧桑让我们学会了坚强;我们都应该感谢过往,是过往让我们知道走过的路都是有意义的。
惟愿此刻,能书一笔清远,盈一怀暖阳,一指苍茫处,期待也许会有淡淡的流年香。
只等一夜醒来,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