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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洱特稿·河山笔记】鬼神篇之一:哥,我要和你睡

引 子
自古以来,鬼神之说莫衷一是,信者虔诚信之,毁者激昂斥之。信者言之凿凿,来龙去脉清清楚楚,毁者一言以蔽之“谁见过鬼神?”。
见过鬼神,成了世上有没有鬼神的一个尺度。就如同世间许多神秘现象,一些新迷信主义者,所谓的科学崇拜者把所有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一概斥之无稽之谈,或者一言以蔽之“神秘现象”。
我接触过一些老刑警,也接触过若干盗墓贼。听说过或者经历过一些鬼神之说,当然不是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也不是唐人小说,更不是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以及六朝志怪小说。上世纪七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国农村相对比较落后,村里也不像现在越来越冷清。那时候,村子里每到下午,晚上场院或者村子的大树下总会聚集一簇人,男女老少都有,东西南北中谝闲传,荤的、素的、才子佳人、风流相公、古往今来,或者是谁家公公扒灰,谁家媳妇儿不正经,谁家闺女风骚,谁家母猪下崽,谁家牛犊滚坡都会成为村里坐套、谝闲传的话题。说着、论着眼看月高星稀,谁说一句时候不早了,大家就各回各家散了。明晚继续听没有听完的故事,或者又有新的故事。实在没有故事,家长里短的新闻,鬼神故事传说就隆重登场。
鬼故事往往动人心弦,与夜相关。神怪故事带一些因果因素,教化的成分较多。这些故事听得大姑娘小媳妇儿毛骨悚然,嘴里直嚷嚷“别说这么吓人,我晚上都不敢出来了,一会儿都不敢回家了。”就有那毛头小伙子接话,“没事,我送你回家。”说话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啐一口,“谁要你送?”大家哈哈一笑。鬼故事接着说,小孩子吓得直往大人怀里钻,可耳朵却支棱起生怕漏掉一句。
哥,我要和你睡
文/崔河山
我家姊妹五人,有一个弟弟早夭,记得他去世前一晚,一定要和我睡。
这孩子生来比较乖,那时家里姊妹多,农村人普遍比较穷困,在我的记忆里他生下来就没有穿过新衣服,没有进过灵宝县城,无论吃好吃赖,穿好穿赖,他从来没有争竞过。我最小的弟弟好像比他小两岁,我记得他经常带着最小的弟弟出去玩,并且不准任何人欺负小弟。母亲说过,当时和他一般大的孩子有四五个,都不敢惹他。他曾经一次和四五个同龄孩子打架,都不会吃亏。我记忆最深的就是每天他和小弟吃完饭,就会告诉母亲“妈,我带小然出去玩。”然后带着弟弟出去,直到下一顿饭时,他准时把最小的弟弟带回家。
我这个弟弟在人世最多不过五六年,他的离世是因为一场车祸。
离世前一晚上,平时都是与父母睡炕上的他,忽然吵闹着要和我睡小床。听他喊叫着“我要和大哥睡,我要和大哥睡。”父母拗不过他,就让他钻进我的被窝,一进被窝,枕着我的臂弯就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我上学去了。等到下午我放学回家,走到离家二十多米的地方时,听到母亲在院里嚎啕大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步往家里走去。快到大门口时,父亲刚好出大门,看到我叫一声“山,小勇被拖拉机碾死了!”就放声大哭起来。我愣怔了一下,冲进家里掂起一把斧头冲出家门,看到我掂着斧子冲出家门,舅舅紧跟在我身后追了出来。我哭着,狂乱地挥舞着斧头,逢人就问“拖拉机司机在哪里?我要砍死他!”舅舅几次拉住我,想夺下我手中的斧头,都被我狂乱的挥舞荡开。
我疯了一样,看到人就问司机在哪里,没有人告诉我,我一路狂奔到处寻找司机。整个村子找遍了,也没有看到司机,倒是看到一台四零东方红拖拉机停在饲养室前的路边,我举起斧子,向拖拉机猛砸,舅舅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夺下我手里的斧头。父亲也赶来了,他们把我拉回家,我开始寻找兄弟,父亲母亲告诉我,我还是孩子不能去看兄弟。我不依不饶和他们闹,一定要见到我的兄弟。最后,父亲母亲很无奈同意我去见我的兄弟,但是,他们告诉我不许动他、摸他,只能看看他,我答应了。
父亲、母亲带着我来到一个老苹果园的看守房,我的兄弟直挺挺躺在铺在地上的一领破席上,他的身上穿一身崭新的黑袍子,脚上穿一双新解放胶鞋,他的额头发际线上塌陷下去,能看到有一个银元大的血洞,兄弟的身边放很多椿树叶子,我看到有苍蝇在他的眼睛周围嗡嗡,紧闭的眼睛上有很多白色的幼蛆。我大声哭叫着兄弟的名字,扑向兄弟。舅舅死死拉住我,不让我接触兄弟,母亲哭着掏出手绢擦拭兄弟眼角的蛆虫。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兄弟,当天晚上我的兄弟被卷进一领新席子里草草埋葬。父亲、母亲与舅舅还有村里几个人参与埋葬兄弟,爷爷奶奶与我及其他兄弟姐妹都留在家里。他们出门前,我清楚地听到他们说,孩子太小顶不起棺材,肇事者征求父母的意见,买来一领新席子。母亲流着泪说,这娃是来咱家讨债的,愿他早点脱生。
父母舅舅走后,爷爷催促我睡觉,我的小床留给舅舅,我和爷爷睡一个炕,盖一床被窝。睡下不久,不可名状的恐惧遽然而至,我不知道怕什么,莫名的恐惧让我全身战栗,不能自己,骇怕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向我挤压,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小,小到找不到自己。我非常恐惧,爷爷让我钻进他的怀里,可我依然恐惧、骇怕,那种越来越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存在,犹如一片被风抛上天空的树叶,风撕扯着我,好像能看到自己变成碎片。那是说不上来的感觉,非常怕,又没有怕的具象。爷爷抚摸着我的头,把我紧紧抱着,我在爷爷怀里瑟瑟发抖,全身不停战栗。奶奶看着我说,是他兄弟不想走,魂儿附在他哥的身上,和他哥玩耍呢。爷爷、奶奶于是就对着屋子说“永,你走吧,别吓你哥。”他们好像能看见我的兄弟,不停地对着死去的孙子说话。而我的恐惧与战栗并没有停止,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骇怕不断让我战栗,甚至我的牙齿也开始打颤,我能听到牙齿磕碰的“哒哒”声。我的意识很清醒,又好像不清醒,除了骇怕、恐惧、战栗没有其他任何感觉。我不断哀嚎“我怕!我怕!”
不知过了多久,爸爸妈妈和舅舅回家了。妈妈还在流泪,嘴里说着“我娃太可怜了!我娃太可怜了!”爷爷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赶紧喊爸爸进来,我听到爷爷告诉爸爸“永没有走,和他哥玩。这会儿这娃一直说害怕,赶紧跟永说说让他走,不然这娃也不行了。”爸爸听到爷爷的话,赶紧哽咽着说“永,走吧!你走吧,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大哥,可是你已经去了,你这样会害了你大哥的。”爸爸说了很多这样的话,妈妈也进来了,说“这可怎么办?”我依然害怕、战栗,但意识非常清楚。舅舅也进来了,爸爸含着泪说:“他不想走,和他哥玩。”舅舅说“永,你走吧!不要缠着你哥,快点去吧。”我的害怕,战栗没有减轻,那种遽心钻肺的感觉依然在。我能听出来舅舅哽咽的声音“小永,你走吧,你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走吧。娃,如果你有灵,就保护你哥,帮助你哥,别吓你哥。”舅舅说了许多,可是我的恐惧感没有减轻,我觉得自己在爷爷怀里就像一颗芝麻粒,随时可以从手指缝中掉到地下,一把无形的手據着我,“我怕!我怕!”我仍然哀嚎。“你再不走我打你!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一直缠着你哥干啥,赶紧走!”舅舅哽咽中语气陡然严厉。舅舅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感觉自己变成了自己,一点也不害怕了。我从爷爷怀里钻出来,说“我好了!没事了。”然后就沉沉睡去。(图片来自网络)作者简介
崔河山,笔名先秦移民,一个有骨气的灵宝人。点击阅读作者往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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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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