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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蜗牛(雨中的蜗牛,深柜不易,且行且珍惜)

雨中的蜗牛

《雨中的蜗牛》(Snails in the Rain, 2013)

蜗牛的意象,只是深柜的比喻,背负的藏身的坚硬的外壳,只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性倾向不被识破,仿佛蜗牛用外壳保护着自己脆弱的生命。

不喜欢以色列电影《雨中的蜗牛》的人,大抵是厌恶它的纠结,就如同我们在真实生活中对那些过着两重生活的人的态度。他们一面小心翼翼的掩藏起自己的真实性倾向,一面过着正常的婚姻生活。

既然生活不是非黑即白,每个人都在某种程度上生活在复杂的纠结中,简单对待它的方式就是“见怪不怪”,就如同我们建议直人面对同性恋的时候,应该说的一句话:Live and let live. 

不过人们早就“蜗牛”这种人贴上了适宜他们的标签,那就是双性恋。这让我们从此对人生的理解变得简洁。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生活的简洁,替代了我们对于简洁背后的复杂情形的理解与同情。

定期收到的的匿名信打乱了大学生博阿兹(Yoav Reuveni 饰)的平静的生活。来自一个陌生男人的情书,不单勾引起他内心深处的欲望的涌动,而且还唤起了他曾经在军队服役时有过的挫败的同性恋性行为。

匿名情书是一个打开一名男人对自己真实性倾向的疑虑的豁口,写匿名情书的同志也是藏在暗处的,除了偷窥所能带来的快感之外,他也受用着被四处找寻的存在感。我想,深柜是不甘寂寞的,深柜应该格外不甘寂寞,他们是最能够在暗深处搅动他人的一池春水的。蜗牛是脆弱的,如同深柜的脆弱一样。在雨中,蜗牛悄悄探出头,闻一闻这个斑斓多姿的世界的气味,“在雨水侵袭下湿漉的欲望中背着世俗规矩的壳,不肯丢弃,蜗居其中。”博阿兹在他的蜗居中,受到女友与母亲的双重庇护,然后他会仍旧回到他的深柜生活。并不是说那种方式是错,只是他们的本性决定了他们的选择方式。

匿名情书同时也可以理解为外部世界(同志世界)对他的侵扰。那个同性恋世界中也有像中央公园或新公园那样的暗夜的世界,充满了不可抑制的欲望与悔恨,那欲望和悔恨变成文字,抒发出来,直接到了博阿兹的手中,成为搅扰他深夜梦境的魔鬼。

无疑,博阿兹是美丽的。他更多是他那个世界中的审美对象。只是,他的女友和母亲并不能完全满足他的情感需求。他殷切地期待着那一封封的匿名情书。他对于同性恋世界的渴望是殷切的,是“忧从中来,不可断绝”的。他越是享受跟女友的性爱的挑逗,他越是不能防备对那个同性恋世界的渴望。

最后他的渴望与匿名情书的作者的渴望,早同一个暗夜世界中重叠了。他们都在同一个地方寻求发泄与排解,但是在情感的世界中,他们却耻于表达。或者说,偷窥,匿名与暗号,成为同性恋世界中的情感沟通方式,他们还不习惯白天。

意大利电影《生日礼》中的主人公马代奥也有相同的压抑,他面对朋友儿子大卫的出现,性倾向受到了搅扰,最后终于爆发。所不同的是,《雨中的蜗牛》中博阿兹的性倾向搅动源自于暗处,他不知道爱慕他的那个人具体是谁,除了他是一名男性,而且爱慕他的那个男人也只是想继续在暗处爱慕他,并没有明面要将他占有,并跟他建立固定的关系。博阿兹的困境在于,他是否愿意向对方承认他的性倾向,是否愿意继续享受同性对他的爱慕。于是,《雨中的蜗牛》的主题便仅仅的扣在了“是否承认自己享受同性恋性倾向”上面。《生日礼》不同的是,马代奥并不为自己的性倾向苦恼,而是为自己与同性发生性关系而深感罪恶。相同的是,两部电影的男主人公都因为性的压抑,而成为了审美的对象。在《雨中的蜗牛》中,大学生博阿兹尤其突出。他因为对自己性倾向的焦虑而触发的小心翼翼的感觉,不断地激发周边环境的反弹,如蜗牛般,最终在电影的结尾引发高潮,可是那是怎样的一种高潮啊?那么简单的事情,三次开关灯,成了他人生不能承受之重的决定……

在深柜的世界里,唯有挫败!借用别人影评中的一句标题吧:深柜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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