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语】很多人喜欢央视董卿制作兼主持的《朗读者》，美国同名电影《朗读者》也很精彩，看完作者的精心评论就会被吸引。吴冬，久闻大名后很长一段时间，一直以为她是个男的，直到打开她的《青焰》一书，瞬间被她的温婉灵动的文字所击中，被她精致优雅的女人情怀所折服，再后来还被她亲酿的色泽诱人晶莹剔透的狐媚子果酒所吸引。这样一个集才情才华于一身的人，值得读者走进她，了解她，感受一个喜欢读书写作的知性女人的诗和远方。
“只有一件事可以让灵魂完整，那就是爱。”这是15岁的少年麦克，给36岁的女人汉娜说的话。
《朗读者》是2009年初的一部好莱坞影片，据说曾获得多项大奖。可直到2013年初春我才看到。说真的，在看这部片子时，忍不住数次潸然泪下。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于胸，但始终无法付诸于笔端。其实究其原因，多少是清楚的。在这盛夏味道日渐浓烈的时候，为写这篇文字，我重温了这部片子，这一次，又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感受。
女人叫他“孩子”。她眼角隐隐的皱纹和微微下垂的乳房依然遮挡不了她浑然天成的美。整整一个夏天，少年放弃了身边朝气蓬勃的生活和好朋友，每天一放学便飞奔着回到那个简陋的公寓和女人幽会。他卖了心爱的邮票换钱，骑单车和她去旅行。那无疑是一场爱的旅程。明媚的阳光下，他们的笑声响彻整个乡野；他像个大男人一样勇敢化解小吃摊老板娘给她的尴尬；他看着她在洒满阳光的教堂里流泪；他坐在小河边看夏日阳光里她裸身在水里朝他溅起水花；他坐在河边满怀深情地给她写诗……那一天，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少年的生命里深深植根。他说：我没被吓倒，我不怕任何事。承受的越多，我就越爱她。危险只会增加我的爱，它会让爱变得尖锐，变得趣味盎然。我会是你需要的唯一天使。你丢下生命时会比你拥有生命时更美。天堂会把你带走，看着你，对你说，只有一件事可以让灵魂完整，那就是爱。
整整一个夏天，他们都在一起。汉娜后来喜欢在做爱前让麦克为她朗读。她在麦克的朗读声里，像孩子一样偎在他怀里哭泣或者咯咯笑。他们不知疲倦地缠绵温存，也争吵，但每一次，都是麦克向汉娜妥协。他对她的爱，纯粹，浓烈，夹杂着对母性的依恋，委屈。但在他生日那天，她突然人去楼空，从此杳无音讯。直到八年后，麦克在法庭上见到了令他惊愕的一幕，汉娜作为纳粹成员坐在审判席上！
对爱对美好的事物甚至对艺术都异常敏感而富于感受力的女子竟然是文盲！竟然是手上沾满鲜血的纳粹分子！这对曾经无限热爱过这个女人的麦克，无疑是当头棒喝！
八年，少年麦克已成长为青年律师麦克，但时间从没让他遗忘眼前这个女人。而此刻坐在审判席上的汉娜，她不知道她身后的麦克，是怎样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翻腾的巨浪，一次次到庭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来当麦克意识到汉娜之所以选择了做集中营看守，是因为不了解纳粹政府的意图；之所以选择了愚忠于职业，是因为她不理解生命高于一切；之所以选择了法庭上承担罪行，是因为她不识字，她宁愿保守自己不识字的秘密，而放弃自由。
所以，汉娜选择了沉默。
麦克比任何人都清楚汉娜的无知无辜，但他放弃了为她辩护。他也选择了沉默。
之前影片画面出现课堂上教授讲保密原则：“保密这个概念是西方文学的核心，是由于各种不同原因，而有着不同个性的人所塑造，有的邪恶，有的高尚，从而导致他们不愿公开。”
其实我至今想不明白，麦克放弃为汉娜辩护究竟是源于“遵守保密原则”而尊重汉娜的选择，还是无法面对汉娜的罪孽？在那个寒风萧瑟的冬日，麦克独自从监狱离去的背影，充满了不为人知的悲伤。
此后的麦克，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和女同学做爱中途，也会使他突生厌恶。有了家庭后，连女儿也不了解自己的父亲。随后离婚，他的母亲不担心他幼小的女儿，反而担心他。母亲的镜头出现的很少，但依然可窥见母亲的担心应该是已隐有察觉：她这个不再年轻但却抑郁寡欢的孩子，心里一定藏着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事实上，的确是没有人知道，从15岁那个夏天之后，麦克已丧失了爱的能力。
中年的麦克，重获心灵自由的麦克，在夜晚，翻开那些泛黄的日记和书籍，恢复朗读。当狱中的汉娜拿到卡带，时隔多年，她依然一下子便从声音里认出了他！爱让汉娜重生。她艰难地学会了阅读。第一次尝试写字“孩子，我喜欢这个新故事。”
但在出狱的那一天，她选择了自杀。
出狱前，麦克到狱中去探视汉娜，这是他们二十多年来唯一一次会面。这个影响他一生的女人，此刻两鬓斑白，体态臃肿，她依然热切地注视他，轻声唤他“孩子”。他们相对而坐，她枯瘦的长满老年斑的手放在桌上，小心地向他探了过去。可是他没有回应。这时，他问她：
你有没有花多点时间想想过去？
你是说和你？
不，不，我不是指和我。
在审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过去。我从不需要。
现在呢？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怎么感觉不重要，我怎么想不重要。人死不能复生。
我不确定你学了什么。
我确实学了，孩子。我学会了阅读。
看着对面这个用朗读陪伴自己半生、带领自己冲破阴暗枷锁、给自己生存希望的男人，汉娜突然意识到一切即将结束，他的朗读不再是爱情，而只是对28年前爱情的回忆，和同情。她绝望了。
作为一个不识字的女人，汉娜不知不觉地参与到战争中，成为施暴者。也让自己背负沉重的罪名，让之前深爱自己的人之后也拒绝和自己再次进行心灵交流，而是被质问关于那段残酷的过去，让自己继续活在梦魇中接受过去的审判。
这大概便是汉娜选择死去的重要原因。
也许此时的麦克，才真正原谅并理解了汉娜。于是他远赴异国代她向受害者求得宽恕。
在这里，我不想说战争。我想说说爱情。不知为什么，看到少年麦克，不止一次让我想起多年前看方方的一篇小说《水随天去》。那是根据真实的案例写成的小说。十七岁的英俊少年水下爱上了大他很多的少妇天美，他为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放弃了工作，放弃了青春勃发的生活，甘愿在废品收购站当小工。水下对天美的热爱如《朗读者》麦克对汉娜一样小心翼翼，极尽取悦和疼惜。最后，甚至接受天美的暗示，杀了她的老公。直到方方去监狱采访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时，他关心的仍是他的天美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说到这里，再次回到《朗读者》，想到让人心疼的麦克。想到这个可怜的孩子问汉娜“你生气了吗？”汉娜朝他大吼“你还没有实力让我生气！”麦克跑到楼下哭了很久，最后又可怜巴巴地回来向汉娜道歉。想到他在法庭上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获得终身监禁的罪行，他浑身颤动泪流满面……
我很不想说表演，但终归要回到现实。不得不承认，汉娜，美的让人无可挑剔。她的表演，隐忍、内敛，分寸感掌控的恰到好处。而少年麦克和中年麦克的表演，同样张弛有度，毫不逊色。
想起来初次看这部片子时，和几个朋友有过探讨，有人将这部片子定义为爱情片，还有人定义为战争片。当时我倾向于前者，但这一次，我更想说这是一部关于爱与救赎的影片，它涵盖了性与爱，时间与生命的大主题。已超越情爱，却远比战争温情，它是站在战争之外叙事的，巧妙地避开了血腥的纪实。只展示战争遗留的伤害。而这种展示，淡化了所有人，只留下男女主人公面对彼此的后半生。如果没有前面长达五十分钟的浓情燃烧的铺垫，也不可能有后面漫长的救赎。所以，爱情片还是战争片，如此简单的定义，实在是太粗暴了。
【作者简介】：吴冬，笔名：红狐，卢氏人，现居三门峡。河南省作协会员。有诗、散文在多家刊物发表。出版散文集《青焰》获三门峡市“五个一工程”三等奖。始终认为，写作是一条心灵道路，亦是抵抗虚无的最好途径。
图为吴冬酿的狐媚子果酒及《青焰》一书，感兴趣的亲们请后台留言
另：《青焰》一书卢氏新华书店本土作家专柜有售，欢迎购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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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淑清
本期编辑：张玉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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