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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群华:扶贫车间里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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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贫车间里的女人们
文/侯群华

三月的春雪,含羞在空中飘舞,温润着河南省镇平县肖营村的藤编扶贫车间。只听机器时而轰鸣着,气钉枪时而“呯呯”作响,不时传来一群女人们咯咯的爽朗笑声。
一有人进车间参观,笑声就戛然而止。她们齐刷刷地低下头认真地编织着手中的活儿,紧张又羞怯地回答来者的问话,有的害羞地说一天能挣五十,有的自豪地说能挣八十多块。一位大婶说得更风趣:“在车间里能挣来快乐,你瞅,我们边干活边拍话儿,啥烦恼都忘了,这比什么都美气哩”,逗得在场的人开怀大笑。
这位爱说爱笑的大婶叫韩花敏,我们都习惯喊她“花婶”。她是这个车间的技术领班,说的洋气点儿是“车间主任”。别看她是土生土长的村民,却有一个诗意的网名——花开半夏,认识她还有一段“乌龙”式的小插曲哩。
大年初四,新冠疫情肆意蔓延。作为驻村第一书记,我带领驻村队员从省城南下300多公里,加入村里严峻的疫情阻击战中。说真的,任务繁重不怕,就是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了,唯恐有什么闪失。我组建了“村战‘疫’微信宣传群”,花婶一直在微信上默默关注我,有时看我搞保障忙到深夜,就叮嘱我多保重身体,天天如此。
我想,天天熬夜的应该是位很有同情心的大叔吧,就劝“他”说:“叔,你也早点休息,不然,俺婶该心疼你了。”
她说:“我就是恁婶呀!”
“哦?对不起啊婶儿,搞错了。”我慌忙改口,感觉自己脸上一阵阵发热。
疫情有了好转,乡亲们宅在家里总不是个事儿,上级要求复工复产,战疫、战贫两不误。我看好的县里龙头藤编扶贫产业已开工,就赶紧在群里动员,看有没有想去学藤编的,要是有了,咱村也办个加工点。谁知这一吆喝,群里沸腾了,没几天,竟然有上百人报名。
花婶第一个报名,她说她编织过地毯,有点基础。我看她人缘、技术条件都不错,就指定她负责招呼村里的“学徒”在总厂培训。
创办扶贫加工点,困难重重。由于疫情,多家商店不开门,买急需的东西得到市场上碰运气,我带着村干部考察市场行情,为了节省开支,就让家人在郑州采购后托运过来。整整一个月,我几乎天天泡在车间里,光芝婶是车间门卫白师傅的老伴儿,她看我忙得团团转,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心疼不已,干脆就留我在他们那儿吃,说,别嫌饭“害”都中(南阳方言:“坏”读“haì”音)。
在食物供应紧张的情况下,光芝婶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饭,还经常做荤菜给我打牙祭。她的小孙女菡菡,在门岗小房子里寄宿,到了饭时就欢快地来喊我:“叔叔,俺奶奶做好饭了,叫我喊你吃饭哩”。小菡菡忽闪着大眼睛问我:“叔叔,你能一直在俺这儿吃饭吗?你在这,我就能吃上肉……”
我后来才知道,光芝婶把平时养的正下蛋的鸡鸭宰了给我改善伙食,想起她小孙女说的那句话,我心里除了感激,还涌起一股酸酸的滋味儿,也特别地心疼小菡菡。
后来,藤编车间如期开工,光芝婶主动加入队伍,虚心地向花婶学技术,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好几回都忘了给老伴儿做饭,白师傅一脸不高兴地喊她回去做饭。不出一个星期,光芝婶编得干净整洁,她还经常往车间里拿些她做的好吃的热情地让大家品尝。一群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评论着酸甜苦辣的味道,又是一阵笑声在车间里飘荡。
花婶说,咱这儿桃杏快下来了,别忘了摘一兜,等省局领导再来车间调研时,让他们尝尝鲜。省局可没少帮咱村,修路、装路灯、发展产业,哪样都离不开你们,听说省局拿出十万、省食品药品检验所拿出八万元帮扶资金帮咱车间搞建设。乡下没有什么稀罕物,就树上长的不缺,算表达个谢意吧。
是啊,省局不仅是我的娘家,更是我的坚强后盾。下乡驻村前,局领导殷殷嘱托我:全省脱贫攻坚战进入攻城拔寨的关键时刻,要凝心聚力,真抓实干,高质量推动驻村对口帮扶工作,有什么困难尽管给局里反映。
车间开工三个多月了,渐渐走上了正轨。看到她们忙碌的身影和领工资数钱的高兴劲儿,我心里感到莫大的欣慰,总算为贫困户和弱劳动力办了件实事,汗水没白流。
赵婶是车间里让人信得过的好员工,勤奋腼腆,平时少言寡语,我无论何时去车间,她几乎都在埋头忙活。有一次,我和她搭话,她一边忙一边紧张地回答,我一走,她悄悄地跟花婶说,书记一到我跟前,我都心慌,不知道该咋说了。
有一次赵婶钉藤编框架时不小心被气钉枪订破了手指,钢钉伤到了骨头,鲜血直流。大伙都吓坏了,手忙脚乱地用手套和小布条帮她包扎,花婶开着机动三轮车准备送她去医院,她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忍着疼,骑着电车,去了不远的县城医院处理伤口。
花婶说,你看小赵这人多实诚吧,也不让车间管,好歹算是工伤吧,自己却垫钱看病,她还说,车间刚起步,资金不宽裕,不想给车间添麻烦。
花婶眼里噙着泪:“别看小赵话不多,很明事理呢,等咱车间效益好起来了,这个钱得给她补上。”
到了第三天,只见赵婶左手食指上缠着白纱布,又来车间干活了。我正跟师傅学编沙发上的一个小配件,她看我编的不专业,就坐我身边,用剪刀帮我修剪多出来的藤条。
大伙儿都劝她在家好好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咋又来车间了?她说,不大点小伤,不碍啥事,在家坐着也闷得慌,来这心静,能干就干点呗。
一旁的田丰勤接腔:“俺嫂子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田丰勤和赵婶是妯娌,家是前后院,来车间上班她俩也如影随形。她坐在车间最入眼的位置干活儿,或许是花婶刻意安排她坐这儿,毕竟小田平时话多,嘴巴甜。有一次领导来车间调研,饶有兴趣地问她,忙不忙?干得怎么样?她从容地回答:在这儿干可美!计件发工资,多劳多得,还不耽误照顾家,这不,我刚从地里种完秋庄稼回来,啥都不耽误。领导连连称赞她能干。
过后,我跟花婶说,领导通过她了解车间发展好势头,给予藤编产业很高的评价。花婶笑着给我反馈,真让这媳妇子叨叨上了。你们走罢她就跑我身边显摆:“我说的中吧花敏姐?没说错什么吧?”
我逗她,就你嘴甜,叫你“小田”不亏!
其实,田丰勤也不算小了,五十来岁,但在花婶眼里就是小田。花婶还给我透露,别看她大大咧咧哩,心还挺细,她干的活都在一个小纸片上记着呢,写得枝扭八杈的谁也看不懂,有一次对账算工钱给她少算一件,她才拿出了这个秘密账单。大伙都笑她这写的是哪国的字?皮肤略显黝黑的她狡黠地咧嘴不言,露出一口细碎整齐的小白牙。
花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她说:“别给我傻笑啊,下个月给你定个目标,不挣两千,拿你是问!”
“我说这话是有把握的。”她自信地说,“小田能干,手里出活,给她定个高点的目标,以她现在的水平能完成,这样,也好激励其他人上劲哪。”
花婶说,其实小田这人不“害”,心眼好,她有一个表弟在外做生意,想让她去帮忙,一个月少说也给她三四千元。我问你咋不去呢?她说,在咱车间虽说挣得不算多,但干得很开心。再说,他们省局连续16年帮扶咱村,第一书记也是铁了心帮咱,他们图啥呀?不就是图让咱村脱贫,让咱们腰包鼓起来,生活好起来嘛,咱们得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啊。
“小田,别看你文化不高,觉悟还不低哩!”花婶赏识地说着。

作者简介:侯群华,河南淮阳人,中共党员,大学文化,有着25载军旅生涯,在《河南日报》《大河报》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微信公众号、“河南思客”文学平台等媒体发表过多篇文学作品。河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准会员。现为河南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副调研员,2019年派驻镇平县玉都街道办肖营村任扶贫第一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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