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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散文 | 江南水涟漪

江· 山
江凤鸣
逝水流年社团
雁荡山脉的逶迤群山中,碧绿的枫叶被秋阳染成了火红,墨绿的银杏被秋风吹得金黄,一袭清流从这火红与金黄中穿过,火红飘飘,金黄萧萧,在水面上点起阵阵涟漪。这一圈圈的涟漪,像是被天工拉开的天幕,无边秋色从中走来,点亮了秀丽的江南原野,那湛蓝的天、洁白的云,在水色天光中,充满盎然生机。  一支青篙,一铺竹排,一个老汉,在水面上划开更大、更多的涟漪。竹排上坐着我的同伴们,这些由江南山水孕育的读书人,要去山水盈盈间采风。读书人总是浪漫的,有好山好水就有好心情:“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这支上个世纪的老歌,也被女孩子们唱得声情并茂。歌声响遏行云,听呆了树上的鸟儿。  撑篙的老汉,是烟波浪里的好手,五十多年的波涛生涯,让他在水上如履平地。他左撑右点,撑出浪花,点出涟漪,一支篙,在他手里仿佛是根魔术棒。老汉说,楠溪江的水是活的、有生命力的。每一滴水,都有自己的情感,每一朵浪花,都有自己的哀乐。  拐过一个大湾,眼前是一面大坡,坡上出现一个房屋参差的山村,灿烂的阳光照在屋脊上,檐角飞扬的大屋顶,显示出江南民居特有的明丽色泽。一路下来,南溪江畔有无数个村庄点缀江边,明净澄澈的江水,宛若一条白练,村庄就像是白练上五彩的墨点,涟漪般在白练上洇润四开。  这彩墨般洇润的涟漪,从河边四散,幻化成河滩、岩石、树木、竹林、篱笆、藤条、野葡萄、喇叭花,再远些的地方,看不清了。幻化成简单的黄色、蓝色、紫色和玫瑰色……我们的心境有时就像是原本平静的水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滴水、一片叶、一块小石子落下,于是便激起层层涟漪,一圈圈扩散。生活中婉转迂回的涟漪,有时像加蜜的温水、有时像眼圈边的皱纹,有时像激流中的漩涡,有时像大路上的陷阱……有时就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心境。  相比阳光下的水纹,我更喜欢梅雨季里的点点涟漪。“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潇潇,人语驿边桥。”潇潇夜雨里,兰舟夜行,悠闲地吹起笛箫,看那如针细雨射落水中,荡起密密麻麻的细小涟漪,听雨声和着笛声,轻慢袅袅升起江南乡音。旅人相偎桥畔,喃喃细语,该是多么温馨。  生活在变革、激荡时代的人们,其实更愿意在浮躁的市声里隐遁山林,隐遁在清婉如水的夜曲里。那一年,我与友人夜行在新安江上,船中忽然响起文迪诺的《在水波上》,那轻柔的曲声,仿佛一只青蛙跳进藕花塘里,溅起许多细碎的涟漪。心情就像是池塘中的荷叶,在微微的风中,随着轻轻波浪,一会儿沉下,一会儿浮起。  在我心深处,烟波中的涟漪应该是有色彩的。它有时是一种透明的绿、翡翠般的绿;有时是蓝色和白色的,高天般湛蓝、大海般湛蓝,雪山般洁白、云朵般洁白;它有时是一种雾霭烟霞的颜色,五彩斑斓,像是一身锦绣的美丽女子,只是曲声悠扬,芳容难睹。  人不能总是生活在夜曲里。夜曲总要终了,曲终人散,夜幕退去。眼前依旧车水马龙、市声喧嚣。滚滚红尘中,吃喝拉撒、锅碗瓢盆、坑蒙拐骗、争宠斗狠……雾霾退去,山水依旧美丽,江湖云淡风轻,夜曲越美,越令人惆怅。水波粼粼、涟漪荡荡,色彩却有时是灰,有时是黑,灰黑也能感染人心,凄凄动人,冥冥中引起共鸣,激溅失意者的泪水。  竹排在江水中顺水流淌,激起浪花,浪花像是美人的笑靥;浪花四溅,跌落的水珠儿荡开涟漪,泛起粼粼波光,恰似吴娃含情闪烁的眼波。那江边高耸的青山,就是美人儿浅浅的黛眉了。“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古人的诗句,总是那么贴切,那么温润。  楠溪江自永嘉黄里坑流出,环绕括苍山、雁荡山,百回千转,自北而南,直注瓯江, 奔流入海。她像是一把万年不坏的琵琶,在风雨雷电的拨动下,向着远方的大海,吟唱着古老的歌谣,吟诵着千年传奇、吴娃越女的温婉柔情、世世代代的耕耘、水眼眉山的秀丽……  楠溪江就像是一根长藤,沿江的山村鱼庄就是它藤上的瓜。那没有村庄的高山水洼,凡是有水滴、涟漪的地方,上天也绝不允许有生命的空白。密林深处,有野猪出没、鸟儿歌唱,那一洼水泊里,也有野鸭畅游、鱼儿浅翔。就算是陡峭的崖壁上,也有松枝斜逸,竹丛拔节。凡是没有人烟的地方,凡是历史语焉不详的所在,神话、传奇、寓言、歌谣、童话,就在那儿像蓬草一般疯长。谢灵运、王羲之、孟浩然、苏东坡……走过这里的江湾、浅滩、深潭、洲渚、小岛、涌泉、池塘,留下无数美丽的诗赋词章。流云、雨露、虹霓、日月、黑夜、白昼,这些文人笔下的意境,催动文明的花朵,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这里是古越文明的滥觞,也是中国山水诗的摇篮。  弃舟登陆,我们要去访问楠溪江畔的村庄。拱桥、街楼、粉墙、廊棚、水阁、宅院、天井、空斗、砖雕、戏台,这些农耕文明的特征,在每一个古老的村庄重复地出现,遗传的基因是如此的强大,就像那些水中的涟漪,一圈圈放大。岩头、苍坡、芙蓉、蓬溪、林坑、屿北、岩龙、埭头、茶园坑、暨家寨……这些古村、古寨仿佛是文明的种子,在江河、溪流的流淌下,涟漪般扩散、扩大,形成更大的乡镇、县城,最终组成家国天下。  楠溪江畔的村庄,大多是依山临水而建。进入村寨,最先引入眼帘的就是那些粉墙上的大屋顶。它们是山的延续,有水的动感。如果你在雨天站在高坡上向下看,奔入你眼帘的一定是一波波黛色瓦浪。那挺起的屋脊,飞起的檐角,在它们之间是如鳞的瓦行,瓦行截取圆的一段,向下又向上,古朴灵动,气势张扬,宛若潜龙欲飞。青山绿水中的粉墙黛瓦,居住的是龙的传人,接续的是龙的文化。吴越楚秦汉唐宋明,国家从屋盖下滋生,文明在瓦行间传承。  江南的村寨最离不开的就是水。村庄临水而建,屋前是涓涓沟渠,天井里总有一口窖井,村中心往往修有公共的池塘。村人们相信,好的水景,能给族人带来幸福与吉祥。片钱照月塘,财谷百千仓。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是天生的哲学家,水性至静、水性至柔,却又山因水活,水照云动。动静结合,阴阳相生,刚柔相济,万物之理,皆由此生。  江南村寨中的池塘,大多与沟渠、溪河相通。有来龙去脉,能壮宅旺气。它就像是一面天镜,照亮四周的粉墙黛瓦、花窗雕门。清晨村姑临水照镜,傍晚流霞照影。我们走进芙蓉村时,正是一个下午,细雨潇潇,天色朦胧。村中池塘中,一座双层飞檐木制方亭挺立水中,有一座窄窄无栏小桥与岸相通。我们在亭中避雨,看条条雨丝,点出圈圈涟漪,听村中老者讲述古村的传奇。  唐末,天下大乱,有陈氏夫妇从永嘉县城来芙蓉峰下避难,村因山名,故名芙蓉。陈氏族人,在这山边水畔,世代耕读,良才辈出。南宋末年,元兵南下,以陈虞之为首的十八进士,率领族人拒敌勤王,困守芙蓉峰三载,终因弹尽粮绝,自刎殉国。陈虞之死后,他手下的十八进士与八百壮士,全部跳崖殉难,至死不降。元兵攻破村寨,将芙蓉村烧为废墟。  据《陈氏宗谱》记载,芙蓉村元末明初重建。后世吸取前人教训,将村庄修成能够坚固防御的石砌堡寨。“芙蓉村平面呈方形,坐北朝南,与周围的山水环境高度和谐,村落规划寓以‘七星八斗’格局。‘星’指道路交汇处方形平台,‘斗’指水渠交汇处方形水池,‘七星’翼轸分列,‘八斗’呈八卦状分布,道路、水系都是结合散布而形成系统的。”这古老神秘的布局,上应天上星宿,下合八卦阵图。既可在战时防火、拒敌,平时又具有耕读、祭祀、调解气温、美化村容的作用,还隐含着后代子孙人才辈出、繁若群星的美意。  到达岩头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丽水湖边丽水街站满丽人。行走江南三十多载,我走过许多园林景区,看过数不清的古城、古镇、古村,但是像岩头村这样的乡村园林,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300米长的木制长廊,就靠在长长的丽水湖上,几十盏火红的柱式灯笼,和对岸的杨柳、香樟、闽楠、花榈木、厚朴、柿子、榉树一起倒映在淡蓝的湖面上,清风吹皱秋水,阵阵涟漪荡漾起层层红光,渐渐地月色和星辉也加入进来,仿佛天街降落人间,让人一时模糊了人间天上。同游的同伴们一片惊呼:太美啦!  江南的地貌特征,不同于北方,也不同于南国,很少见到雄伟与浩淼,苍茫与辽阔。她是碎水和小山,是柳眉与细眼。村落大多是线性布局,在山脚下,沿着一条山溪或小河,跟着山形水势,铺出主要的村道或街巷,徐徐展开粉墙黛瓦的画卷,具有很强的序列感。“绿树村边合,青山廓外斜。”飞檐不与山争高,庭院临水照自宽,处理得别致精妙。
溅起的一圈涟漪
人生或许只是水墨滴下时
水是历史的书写者
  然而,与芙蓉村的精心设计不同,岩头村的丽水街,纯属村民们的无心之作。丽水街上的放鹅老人说,这丽水街原来是一段兼做拦水坝的寨墙,那时候山路难行,商旅艰难。每天都有破衣烂衫的汉子,或顶着骄阳或披着寒风,从雁荡山下来,路过岩头村,去为温州的盐商挑盐。他们走累了,肚子饿了,就在岩头村的拦水坝上歇脚、打尖。好心的村民们便端来 长凳、搬来桌椅,给他们递上清茶、点上水烟,奉上大饼,让他们有了力气再远行,渐渐地有人在这里扎下木棚,用乡村的物产交换盐巴,丽水古街,就在这样的温情中自然诞生。   站在临湖的丽水长廊古街,享受着晚秋的清寂,感受如水温柔的情怀,心中不禁也荡漾起暖暖的涟漪,久久不忍离去。  “檐飞宛溪水,窗落敬亭云。”李白的诗句来比喻依山傍水、坐实向虚、自然和谐、天人合一的江南古村落,是再贴切不过的。在楠溪江采风的最后一日,我们走进了位于山溪涧谷中的林坑村。这儿的人临水而居,水的格局便是山村的格局。村民们临水建房,沿水造路、隔水架桥。偌大一个村庄,散落在山坡、岩顶、崖壁上,那些百年老屋,多是长长的木制架构,正房前,有廊柱撑起的前庭,大多是两层小楼。一层做经商的茶室、酒屋、商铺、旅社……楼上才是住户人家。  这个深山间的小村,前边是水,后边是山,中间是几条横斜交错的小溪。就像是一块纹路随意的钢化玻璃。村边四周,山岭间,有东一块,西一方的小台地、小耕地。我的同伴们在台地里,发现了一头小水牛,女孩子们兴奋地要跟小牛合影,它却有些胆怯、有些害羞,“哞哞”叫着,躲进了泥水里。女孩们无奈,只好去搂抱稻田里的稻草人,或许在她们眼里,能与稻草人合影也是一种可以回到城市炫耀的美丽吧。  路线、水线、村廓线、远方的山脊线,更远方的天际线,一层层,一叠叠,你不觉得这是个更大的涟漪圈吗?你不觉得这个涟漪圈里,包含着中国农耕文明的恋土品格与天下观吗?  我和同伴们,在楠溪江沿边的古村落里,采风访问,盘桓数日。虽然说这七八个村寨各有特色,其实又没有多少不同。她们好像一串串记忆中的涟漪,重复地在脑海中荡漾、散开。她们仿佛都来自同一个母亲的基因遗传,有威武不屈的情操,有温婉似水的柔情,有家国天下的情怀,有耕读报国的精神。她们都是沿水而建的水巷的扩展和叠加,有着水塘、水潭、水渠、水井、水桥、水墙、水亭、水栈、水埠头……  在岩头村的村口,我看见一座吱吱叫着的老水车,它不快不慢地旋转着,带起无数的水花。水花落下的地方,是两个在沟渠里戏水的孩子,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女孩,看见我要给水车拍照,就提起给水弄湿了的裙角,飞快地跑过来,摆出一个羞怯的姿势,细声细气地说:叔叔,我也要拍照。我微笑着把女孩和水车一起定格在我的镜头里。  乘上竹排,沿楠溪江顺流而下。我想,我很快就要回到自己居住的城市去,重新与拥挤、喧嚣以及周而复始的刻板的现代生活为伍,而水车和女孩还会继续这不染风尘的纯净日子。  秋阳高高地挂在天上,照得人暖洋洋的。我很快有了睡意,朦朦胧胧地做了一个梦。梦到太阳忽然砸进水里,掀起一个巨大无边的涟漪,涟漪在向四周扩展的同时,也在冒着热气向上蒸腾。我的肉体在向上蒸腾中逐渐化去,只剩下灵魂跟着水汽向上飞升。  我在朦胧中感到从来未有的轻松,我在朦胧中感到从来没有的沉重。我隐隐地听到了上天的声音:带走你可以带走的,留下你必须留下的。我幽幽地回答:我不带走楠溪江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点星光,一片晚霞。让我带走记忆和遐思行吗?我其实没有弄懂上天的意思。  梦醒时分,登上岸来。回头一望,青山依旧,江水长流。只是那一刻的回眸,已经成了历史。水是历史的书写者,人生或许只是水墨滴下时,溅起的一圈涟漪。
江南水涟漪



作者随朋友们去江南山水盈盈间采风,有感而写的一篇绝佳文字,读罢让人心里荡起无限美的涟漪。这是一篇由才华横溢的文笔书写的江南水涟漪,编者读出,水才是是历史的真正书写智者,而人生或许只是水墨滴下时,溅起的一圈涟漪罢了。字里行间,作者描述了一个大的涟漪,这就是整个这次采风活动所经过的路线、水线、村廓线、远方的山脊线、更远方的天际线,它们一层层,一叠叠,巧夺天工地形成了更大的涟漪圈。在这个浩大的涟漪圈里,我们读到威武不屈的情操、温婉似水的柔情、家国天下的情怀、耕读报国的精神等等。细细品来,大涟漪由若干个小涟漪构成,美不胜收。雁荡山脉逶迤群山中圈圈的涟漪、老汉在水面上划开的涟漪、生活中婉转迂回的涟漪、如针细雨射落水中荡起密密麻麻的细小涟漪、文迪诺的《在水波上》曲声如一只青蛙跳进藕花塘里溅起许多细碎的涟漪、作者内心深处的烟波涟漪等等。作者具体谈到的楠溪江畔的几个水乡寨子时,感慨万千。那幅水乡画面留在了作者的记忆里:古村、古寨、老水车,戏水的孩子等。无疑,这是农耕文明的特征,是古越文明的滥觞,是中国山水诗的摇篮。在水乡的亭中避雨,品条条雨丝点出圈圈涟漪,听村中老者讲述古村的传奇,悟水乡流传的不朽精神。那芙蓉村元末明初重建古老神秘的布局、那岩头村这样的乡村园林和临湖的丽水长廊古街、那临水而居水的格局便是山村的格局林坑村……楠溪江水波粼粼、涟漪荡荡,引文人墨客谢灵运、王羲之、孟浩然、苏东坡留下无数美丽的诗赋词章,无不与水乡一道定格在作者梦里的涟漪里。通篇文字优美,写景抒情达意,表现力强,熟稔圆润。读罢让人温暖,无论写景抒情真情感人,可触可摸,具有一定的思想深度和艺术感染力。佳作,倾情推荐阅读。
优秀作者
江凤鸣
江凤鸣: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林业作家协会会员,江南大学商学院董事。
著有散文集两部。与人合集多部。散文、诗歌、小说、报告文学等两百多篇文字,散见于各类报刊杂志、网络文学平台 。业余作家,痴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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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流年文学社团,江山文学网第一品牌社团,成立于2011年9月27日。逝水流年文学社团,一个有着共同的审美情趣,致力于描写人生世态,追求淡雅质朴风格,展现当代人性与风情的一群文学追梦人。他们以自己独特的视角,获取独特的生活感受,在字里行间,洋溢着特有的文化韵味与诗意。张扬探索意识,挖掘和表现生活的真善美,反思人生际遇中的沉重,揭示远方的光明,是他们永不懈怠的动力。逝水流年,一个有着历史忧患与现代意识双重质感的文学社团。
制作:依是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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