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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文苑 | 郑振欣:落叶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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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如花

文/郑振欣

人总是有偏爱的,对于万千物种中的植物,我对竹子情有独钟。

故乡这片土地,星星落落,分布着一片片竹林。只要有空暇时间,喜欢独自走进竹林,走进竹林深处,抚摸与拥抱一棵棵修竹。更多的时候,喜欢坐在厚厚软软的竹叶之上,仰望竹子,仰望着“一节复一节,直到凌云处”的高远;仰望满目苍翠,绿碧如玉的高雅;在有雨的时节里,打一把素伞,聆听雨与竹合奏的天籁。

当我每一次走进竹林,竹子总能给我以清新、给我以静美、给我以启迪、净化灵魂深处的尘埃。

以后的日子搬进比原来大一些的房子里,院子也比原来大很多,索性辟出一块地方,从朋友那里挖来四棵竹子栽在院子的东南角,栽竹子的地方刚好对着我二楼的书房。这是一个阳光充沛而又温润多情的春天,上天偏爱,好像有意而为之,隔上一段时光,春雨总是带着那份多情、带着那份湿润、带着春天的缠绵,飘飘洒洒地把那份柔情播撒在大地之上,也把那份牵挂植入竹子的土壤深处。春雨过后,阳光总会如期而至,每一缕光的射线、每一片温暖的光束总把新竹拥抱。

每天坐在书房喝茶、看书,隔窗相望,新竹沐浴春日的阳光雨露,在它的主干、枝稍上渐渐地吐出几点细小的、肉眼几乎很难发现的白色的芽苞。隔夜,那细小如尘的苞芽,就勃发成如豆芽般的新绿。

日月如梭,在延续的日子,那豆芽般的嫩绿一天天地舒展,一天天地向着它们的空间舒展自己的风姿。不经意间,伸展出来的枝枝丫丫结满了嫩嫩绿绿的叶片。

这片新竹,是朋友从南方引种的凤尾竹。我不知道是因为南方与北方温差的缘故,还是迁徙新地,地缘差异而为,当本土的竹子在阳春三月时,新笋陆陆续续破土而出,节节拔高,长成新竹的时候,而我门前的这丛新竹却无动于衷。我有些怀疑,甚至有些失望,多么希望门前的竹子也能在雨后,在温暖的阳光下长出新笋,那怕是只有几棵也能满足我对新生命的渴望。

时间到了阳历六月中旬的一天,清晨,从外边散步回来,不经意地一瞥,发现竹子下面的湿土,高高低低地冒出几株褐色的、如精灵般的新笋。两片类似松树耳朵的叶片,支棱棱地伫立于新笋的顶端,仿如刚刚降生尘世的新生儿,支起两只耳朵,先要倾听刚刚到来世界的音符。

新笋的破土而出,也给我的生命注入了活力、注入了青春的血液、注入了鲜活而又旺盛的精神食粮。以后的日子,如有闲空,我就会搬一把椅子坐在竹荫下,静静地看着它们。有些事情是很奇怪的,当你望着它们的时候,哪怕眼睛一寸不移地看着它们,它们就像是羞涩的少女,褐色的笋叶把整个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羞羞答答,畏畏缩缩站在你的面前。当你离开一个晚上,清晨起来再一次来看它们的时候,它们总会给你惊喜,一夜之间会蹿出老高老高,亭亭玉立地呈现在你面前。最早包裹着的笋叶从它们的第一节、第二节躯体上慢慢脱落,就像是半裸体的处女,碧翠碧翠的胴体闪耀着碧玉般的光泽,笋节就像是刚从青碧的水中捞出,透着水灵灵的绿。

人们的思维,人们认识事物的过程总带着一种好奇。当某一个物种,当某一个事件还处在朦胧与神秘,不被人们所认识、所理解的时候,人的好奇心的驱使,或等待,或通过各种手段去揭开它们神秘的面纱。当你想极尽可能揭开云遮雾障面纱的时候,你想看到的,你想认识它们的时候,它们却赫然地把一切毫不保留地袒露在你的眼前,好奇心得到满足,也就习以为常,云淡风轻地随风而去。

当竹笋自然地、一节节剥落它们的外衣,露出它们真容的时候,那翠艳欲滴,风情依依,仿如青青碧碧的翡翠,纯纯静静的精灵,让你不忍割舍,不忍离去,恨不得把手掌玩。

凤尾竹出笋的时间拉得很长,整个夏天,从六月开始,一直拖拉到八九月份。湿润的土壤就是它们的母腹,在它们温润的母腹中孕育,好像它们不愿、也不急于从温暖适宜的母腹中脱胎而出。只是在它们发育成熟,在万般无奈之下,才有紧不慢的、优哉游哉的,犹如一个个俏皮的婴儿,从它们的母腹中一株一株脱胎而出。

日子在时光里长长,新笋也在长长的日子里长长、一节节拔高。

凤尾竹的新竹不同于当地的黄竹、水竹、斑竹之类的新竹,当地的新笋出来,会一直昂昂然然的,亭亭玉立地向着天空伫立而生,伫立而长,长成的新竹当年就叶满枝杈,浑然天成。凤尾竹则不同,凤尾竹的新竹在主干长到一定的高度,它们的枝稍慢慢变细,细细的枝稍娓娓迤迤的、仿如青春靓丽的少女飘逸的长发拖曳着伸向大地。当年,它们不会长出一片叶片,毫无修饰的、毫无包装的、赤裸裸的呈现在大地和世人面前。

栽下新竹的当年,不多不少,出了十棵新竹。

日月无涯,无涯的日子翻过新的一年,前年的新竹开始萌芽、抽枝、吐叶,从初春到六月,整个半年的时光,新竹的枝枝稍稍上,三枝四枝一丛,三片四片一簇,修长碧绿的叶片如凤尾叠坠的羽片,层层叠叠挂满修长飘逸的枝头。清风明月之下,微风吹来,竹梢微漾,飘飘洒洒,摇摇曳曳,微微律动,恰如凤尾拖迤。

一轮明月之下,一袭清风摇动,竹梢翩翩,竹叶沙沙,仿如从遥远的洱海、滇池边上吹拂而来的《月光下的凤尾竹》曼妙的乐声。在温婉的音乐中,凤尾竹仿如凤凰悦动着的凤尾轻轻盈盈的翩翩起舞。

当新竹萌芽、抽枝、吐叶的时候,是老竹叶片新旧交替的时候。当新竹枝叶丰满,郁郁葱葱长满枝枝梢梢,老竹的枝梢上的叶片开始变色,由青绿渐渐发黄。它们似乎忘记了季节的变换,忘记季节轮回的规律。在不适宜的季节里,不适宜的时空中,去改变生命的周期,改变人们习以为常的、司空见惯的物质定律。老竹上一片片渐渐发黄的老叶,星星落落地挂在老竹的枝梢之上,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片地飘落,然后是纷纷扬扬、飘飘落落地落满整个院子,落满院外的巷道。如秋风落叶的那种惨烈、那种悲壮。

说不明白是自身本就感情脆弱的缘故,还是随着年岁增大、变老、变得多愁善感的原因,对于任何一生命的陨落,对于任何一个生命个体循环周期的终结,总是有些伤感,有一种愤世嫉俗的无奈,除了伤感就是伤感。

当落叶成为常态,成为院子中每天司空见惯的常客,金黄金黄的叶片洒在褐灰色的石板之上,就如繁繁点点的金叶,如散散落落的花瓣,点缀整个庭院和庭院外边的巷道,一地金黄,熠熠生辉。当老的竹叶落尽之时,新的枝叶盈满枝头,新的竹笋就从地平线上脱颖而出,耀着生命的活力,日新月异,节节拔高。

任何一种生命的物体,他们生命都是有一定的长度,一定的界限。任何有生命物种都是有它们生存的自然法则和轮回的自然规律。任何有生命的物种都逃脱不了生命轮回的自然法则,只不过物种的不同,生命的长度,轮回的规律也就不同。就如花开花谢,就如叶出叶落,尽管它们繁华一个季节,繁华一个生命的轮回,最终会落叶如土,碾尘入泥。

岁月无涯,时光有华。在岁月的时光里,片片竹叶滑落,打上一个年轮的休止符,但却烙印着一段生命的华彩。虽然那片片落叶,沉沉浮浮,终入泥土,但它们自然地留下一段生命的精彩!

END

注: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郑振欣,河南西峡人,1957年生,中共党员,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教过书,当兵做过文书,复员回村做过村支书,人之老年,闲时写写散文读读书,人生四书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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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张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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