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核：肖龙/编辑：刘凤娟 总第440期
阿伟戒烟记
文/郝志清
阿伟老师个头不高，瘦瘦的，留着和我差不多的发型，都属于特聪明的那类人。但是，我不抽烟，阿伟可是一个烟瘾很大的人，每天至少抽一包烟，牙齿被烟熏得焦黄。一张口说话，就有一股令人生厌的难闻的烟油味道。但是，同在一个年级，一个办公室，碍于面子，我又不好意思跟他明说，只得痛苦地忍着。女老师受不了烟味，就直接了当地叫他戒烟，并半开玩笑地喊他老烟鬼。称他老烟鬼，我觉得并不言过其实。阿伟老师就曾经在办公室里讲过，他打上初中起，就瞒着老师和父母，在外面偷偷地学着抽烟。现在算来，至少也有二十多年的烟龄吧。俗话说得好，牌有牌友，酒有酒友。同样的，几个爱抽烟的人凑在一块，立马就亲热起来，成了烟友。见了面就是递烟，点火，彼此不分你我，一下子拉近了距离，拉近了感情，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哥们。但是在办公室抽烟，又会遭到不抽烟的老师的反对，说你们几个大烟鬼抽第一手烟，却让我们被动地抽第二手烟，结果我们受害更大。特别是女教师，群情激昂，反对的态度更坚决。阿伟没办法，只得尴尬地躲到办公室外面去抽，或者藏在厕所里抽。夏天热得满头大汗，冬天又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可就是改不掉吸烟的臭毛病。回到家里，阿伟拿在学校的不公平遭遇跟老婆诉苦，本想得到老婆的安慰，没想到又招来老婆大人的一顿劈头盖脸的奚落：“你们吸烟的人就是脸皮厚！在家不知讲你多少遍，就是不改。现在弄里学校老师都切烦，还不戒吗？”连他的宝贝女儿也跟个小大人似的，用小手点着阿伟的额头：“再不戒烟，我们都不要你了。我们老师都说了，吸烟对身体不好。”阿伟深受感动，痛哭流涕，发誓要痛改前非。之后，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写下一份戒烟保证书，保证今后再也不抽烟，如有违反，任凭家人责骂惩罚，绝不还口。为表示戒烟的决心之大，末了，还猛地咬破中指，在签了自己名字的位置上狠狠地摁下了血指印。第二天上午下课后，阿伟无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想抽支烟打打气，发现兜里空空如也，才意识到昨晚还剩下的半包烟，被老婆使劲地扔进了垃圾桶里。无奈，只能坚持痛苦地忍着，心里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咬噬着一样，无精打采，难受了一个上午。到了下午，阿伟实在有点受不了，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去，急得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干什么好。老师们看着觉得很好笑，就故意地问道：“阿伟老师，是不是烟瘾上来了？”阿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抹了一下嘴，尴尬地笑笑，硬是回答说没有。我就给阿伟算了一笔账：你一天抽一包烟，按每包二十元计算，一个月就是六百元，一年就是七千多。花钱不说，主要是对身体不好。农民有句俗话，叫三年不抽烟，省下个大老犍（阜阳土话：老公牛）。阿伟虽然也明白这个理，连声答应，可又嘟囔着：不好戒啊，难受里很！有一位阅历丰富的老教师跟阿伟开玩笑说：“不抽烟，也没见钱搁哪省着哩。”接着，讲了一个故事：老头子和老婆婆一起过日子，老头子每买一包烟，老婆婆就偷偷地在瓦罐里放相同数目的钱，老两口忙了一年要过年了，老头子因没钱过年，愁眉苦脸。老婆婆进屋从床底下把瓦罐抱出来，往地上一倒，纸票硬币堆得竟像个照片是的，老两口一五一十地清点完，竟然有一千多块。顿时，老头子满脸愁云散去，老两口开开心心地过了个肥年。第二年，老头子再也没有抽过一支烟，又到了年关，老头子问老伴说，没钱了，把你攒的钱拿出来过年吧！结果，老婆婆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我看你不抽烟了，也就没攒钱。最后的结论是：不抽烟，也没见钱搁哪攒着呢！办公室里一片笑声，阿伟也跟着傻笑。阿伟毕竟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属于公子哥，从小没吃过苦，没受过罪，做事意志不够坚强，缺少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我很怀疑他戒烟能成功。但阿伟硬是不服气，说要做给大家看。第二天，阿伟烟瘾上来了，急得难受。有人故意掏出一根烟递过去撩他，又有人立刻把打火机打着火，凑过去要给他点着，阿伟咧着嘴只是笑，不停地摆着手，就是不接。引得办公室的老师哈哈大笑。后来，阿伟干脆买来一大袋芜湖产的傻子瓜子，烟瘾一上来，就拿出瓜子嗑。办公室里弥漫着瓜子的香味，有老师笑着问：“阿伟，嗑瓜子可比吸烟好？”我逗他说：“阿伟，你别烟瘾戒掉了，瓜子瘾又上来了，咋办？”阿伟笑着不说话。就这样，阿伟逼迫自己，强忍着坚持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开始了。阿伟说，吃了一个星期的瓜子，都快反胃了。这周，他又买来了一大包济南产的五香花生米。一到下课，就拿出几粒吃，说是香香嘴，压压烟瘾。为彻底地把烟戒掉，阿伟决定趁着国家放开生育二孩政策之机准备要二宝。谁要是一劝他抽烟或者劝他喝酒，他就亮出挡箭牌：准备要二宝。这时候，任凭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只能铩羽而归，无计可施。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就真的没看见阿伟抽过烟，他大概戒烟成功了。暑假后，阿伟为了评职称，主动写申请到九龙镇支教。一年后再回来，就听说阿伟真的得了二宝。
回来后，几个爱抽烟的老师又开始拿烟撩拨阿伟，说就抽这一支，不会上瘾的。阿伟终究意志不够坚强，经不住劝，竟也不好意思地伸手接了过来。就一天一天过去，阿伟又慢慢地开始抽起烟来，而且烟瘾似乎比以前更大了些。最近，学校创建文明校园，其中也包括无烟学校内容。在办公室抽烟老师反对，学校又成立了创建工作领导小组，每天都查得紧，阿伟没办法，几个人就躲到学校微机室里偷偷地抽。有一次就被总务主任老金发现，金主任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点名批评了阿伟等老师，说要把抽烟者，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有一次，我跟阿伟开玩笑：“阿伟，烟别抽了！好好的锻炼身体，把身体养好了，多活一年，就多拿国家好十来万，可比养个大肥猪强 。多活十年，就多弄一套房子啊！”没想到我的好意却遭到阿伟的质疑，阿伟认为我在骂他，手摆得跟风吹荷叶似的：“去去去！就你老郝净胡扯！”为了响应学校的戒烟号召，阿伟决定再次戒烟。他又买来口香糖，女士烟，还有电子烟，反正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也都挨个试了个遍。学校对文明创建工作高度重视，全体教职工齐动员，发现谁抽烟，就叫他买不低于二十元的瓜子或五香花生米。谁不买，学校戒烟小组成员就到他家吃饭，给他吃怕吃穷，并表示要坚决做到。从此，学校就真的没人再敢抽烟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不懈努力，学校被评为“阜阳市文明校园”，又被批准为“阜阳市无烟学校”，颁发奖金十万元。学校领导很高兴，每人发了888元，老师们兜里揣着奖金，心里怀着对阿伟等戒烟者的感谢，高高兴兴地买年货回家过年去了。有位名人郝志清先生曾经说过：“爱抽烟的人跟爱喝酒的人一样，大多是脸皮厚，不长记性。喝醉的时候说，下次咋喽也不喝了，结果还是喝。戒烟的人说，不抽了不抽了，结果还是抽。区别在于：酒喝醉了，伤害的是自己；吸烟除了伤害自己，还伤害别人。他们咋就意识不到呢？”这一次，阿伟或许真的戒烟成功了！
作者简介：郝志清，男，阜阳市第十八中学教师。喜欢阅读、写作、徒步、摄影，自娱自乐，为生活增添乐趣，为人生涂抹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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