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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石人:我在孤独中学会绕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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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石人,本名石鹏飞,浙江湖州人。八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在《星星诗刊》、《青春》、《诗选刊》、《诗江南》、《诗刊》等全国文学期刊发表诗歌近三百首,曾获《星星》、《飞天》等多种诗歌奖。曾中止创作近20年,近年复出,系浙江省作协会员。
永安木桥
这些伪证人,他们用另一个名义在发誓,目击我曾经来到这里。从幼年开始就在孤独中学会了绕道而行。无法避免害怕瓜皮一样的碎语飞旋在河面打着水漂,重复时间咒语一般的弧线,更好的隐藏自己,晃动的倒影中,慈悲人来到岸边打捞这一切。夏天已经在这里停顿,一只燕子陪伴我,在桥洞下飞去来兮,哪里有树?哪里是家园?啁啾声耗费了他们太多的尊严,扑棱着翅膀每一次都充满了迟疑,就像嵌入混泥土的卵石惊恐于时代的欲望,想从拥挤的布局中蹦出来,成为巢中可以孵化的继承者,获得更多乐趣。几经生死之变,帝国的腐木已经化为灰烬,石板的断裂处,在我脚下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这些细节交叉重叠,因为真实他们无法相信历史有它永恒的身份,却被使用了另一个名字刻录在大理石碑上,高度没有超过我的膝盖,等到我感觉疼痛的时,可以坐在上面好好休息。2016年8月2日
古镇
从床沿挂下身体,长夜就收紧了皱纹,隐藏古老的眼睛,看我选择活着的方法,双足与故土保持着距离,做一个陨落者。没有人祈祷,没有一间瓦房延续香火,没有子嗣随行,他们断绝了最后的出路。在道路尽头,稻谷和菰草已经收割,囤积在官驿河头。先辈们相继弃船而上,聚在空的道场。月光吟咏在水的阴影中,他们移动,穿越了城墙,城墙内,我的婚床上女人们侧身而睡,书简在燃烧,像复活的君王发出指令,要我趁着夜色离去,成为他们的故人,彼此点头微笑。在静寂的忍耐中,进入隔空的旷世,宝石映照着铜镜,只剩下一张干枯的脸庞,渐渐丧失了羡慕和恭敬,还在向我张望。恒星一般的回眸,真实在伪造之前被掏空了。
听见咔咔声从电脑键盘里蹦出,
敲打弥天的悲叹,文字的碎屑开始撒落
在每一个庭院和阁楼。我站在这里,在畏惧中
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远去,如水面波纹。
2016年7月23日
走过潮音桥
我踏上这里,脚步居然会变得如此轻松,看到那些由远而近的脸庞,倒映在河面上,他们的表情由僵硬而变得温柔,石板也停止了腐烂,好像已经记录下一个历史的弧线的韧度,从天空中弯曲下来,直到我躬下腰背。真的是这样,我曾经匍匐在这里阅读一本书,甚至会忘记反复多次默诵的篇章,像通往目的地的桥堍大道,我离开这些岁月,从出现到消失,被重复挖开,挖进许多姓氏的祠堂,隐藏了他们的籍贯,失去了他们的家族。尘土在黑暗中闪着金光,一年又一年,在我脚下,根须蜷缩在石板夹缝中没有生日的枸杞和石榴,艳红铺满了天空,映照他们脸庞,像那些焚书的夜晚在河道两边人们看见了,走过了这座桥,只坚持着低头不语,行速不变。
仅一箭之遥,运河的水闸如墓碑挺立,水流回荡于此,像洗刷着主人生前的罪孽限于入口的险隘,终究不会被记录为文字,像那些消失在渡口的人们,去往更高的地方,寻找不到他们的瓦房、寺庙和祭祀的供桌。也看不到我已经来到桥顶,太阳泼洒而下。整个过程仿佛是完成了一个对应,现在我从顶部下来,像一根走出表盘的秒针,重新制定时间的步伐,从出现到消失,我知道,一切被停止的还会继续腐烂,在遥远的隐秘之处,古老的残余生活直到我离开这里,也没有重新开始。
2016年6月21日
青瓦
我离开他们只是一个记忆,眯起眼睛,
靠近这个秘密,在多年游移的过程中
找到了适当的位置,就可以看见
从缝隙中漏出的光线,隐隐的刺向我。
碎裂的身体被掩盖在下面,鱼鳞一般
密集排列的规则,像我曾经读到过的诗句,
在记忆最深的阴暗中毫无知觉的碎裂。
雨水渗透不进。他们还会惊讶这些年代的遗物
暴露着青灰的面孔,在雨中倾斜,仿佛在清洗
下滑的黑白影像,重新进入过往的历程,
在柏油路面迅驰飞奔,逃离白炽灯的绝望,
车灯雪亮的迎接我。波浪一样翻滚。
现在我回到这里,一只孤独的夜猫
穿行在褐色的瓦松之间,熟悉了他们
每一个隐居的记录,充满了欲望,
却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经历的故事。
2016年8月17日
东梓关日志——致郁达夫
一片汪洋东流的江水,绕过微雪的早晨,
传出几声咳嗽,在天空铺满稻草的阴郁中盘旋,
为即将发生的事情预留下空心的印痕
充斥着黑色云块,它们比世袭的农具还要静默
朝南的宅院重新被粉刷,掩去了整个家族
在方向转换的途中撕开的一个裂口,独自表白
获取悲苦的风雨在发炎的肺部呼啸着沉沦
倒灌寒风,扑灭楼台的灯,笔尖依然沙沙作响
但忧伤并没有封锁这里,一种死后复生的远景
暴露了文字在冤愤的压迫之下,闪耀着白光
奔向弹跳的嫩枝,他用冻结的沉默在天际舞蹈
直到脱去衣衫的女人变成豪华的落叶
飘荡在异国的记忆深处,拿着裹满泥灰的银币
赎回丛林伸出的手,去测量这银灰色的死
他用这仅有的方式接近彼此陌生的内心
却不是最深刻烙印,胎记一样布满了江边农舍
2017年5月16日
富阳黄公望隐居地观《富春山居图》
暮春在深陷肋骨的白色中发出脆响,
呼叫着滴落一个年轮的水印。推开窗户
撑开这一点空隙,比限制的日子还要狭窄,
谴责自己一生的遗憾如折角的书页,在清风中
因为颤抖着摆动单薄的身体,他回忆的沼泽
已经被这巨大的苍茫笼罩,寒暖自知,无人可进。
在水天交融的厄运边界,身穿褴褛青衫,
独行的侧影只是丛林深处最黑暗的预告,
不会让任何人回头巡视走过的路途,从身边失散
众多的同僚,还在为过去的事情隐瞒流浪的身份,
得到圆满的结局,像垂钓者喜悦命运的孤寂。
对重复的承诺有着无限的期待。
这种被画笔随意勾勒的线条,美人也许会叹息
破墨的蔚蓝,飘荡一叶扁舟的来世,
能够垂怜行囊是多么沉重,把开始的裁处一直忍受
得到一条大江的肖像,不!就是这一个囫囵的天地,
也逃脱不了留下的踪迹,洒满污渍和斑点,
收集凡世的咒语,抛弃人间事,复归燃火之中。
像日常一样熟悉,富足欲烬的春天剥落了
最后一层灰墁,有些东西正在慢慢死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渡轮的突突声,侵袭一切之后
把成群涌来的人们静静地汇聚在这里,
他们钟爱这样的山水之间,并不等待来世
我看到的这一幅漫长画卷,已经被精美地复制。
2017年5月11日
2015年11月22日,小雪
每一次落下,日光都会被收藏进入香樟和冬青的无动于衷,随着城市,消失在饥饿的黄昏,缓慢的车流挤压着血红的尾灯。我在窗前目睹这一切。湖州东门,唯一通往上海的公路,没有人知道如此匆忙,充满了怯懦。太多的事情已经无法抓住,象等待空中的雪花,集中在同一个时间飘下,给予怨恨和欢乐。寒冷随时可以进入黑夜,主宰万物的睡眠。在睡眠达到之前,我会提供真实的地址,证明我的无辜:人们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在同一条路上来回折返,心甘情愿的活着,连绵的雨水,隐藏了真实的意图,在书本中寻找打满补丁的日子,人们相互示爱象没有咬断线头的缝衣针,插入风化的期盼中。植物呼吸如此繁茂,从不在意荒芜已经开始。
名家NO.30编辑 by 康泾
图片 by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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