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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河文学 · 散文 | 刘明礼:那时候过年

那时候过年
刘明礼
记得小时候,对年总是有种强烈的期盼。那时物质极为匮乏,多数人家只能满足温饱,平时一日三餐多是粗粮,更难见到荤腥。穿的衣服,也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而到过年的时候,再穷的家庭也要蒸些白面馒头,包上几顿饺子,熬一大锅肉菜,给孩子添件新衣、做双新鞋、买几挂鞭炮。
过了腊八,忽然有一天,父亲说:“都‘小寒’了,该准备过年的东西了。”我那颗童稚的心,不由地开始躁动起来。是啊,“小寒大寒,杀猪过年”,年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了。于是,父亲母亲开始忙活起过年的事。关于过年的“流程”,老祖宗虽留下了许多的“规矩”,父母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每件事都做得认认真真,充满庄重的仪式感。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像许多家庭一样,我家堂屋墙上也留着一个“龛”,那是专为“灶王爷”准备的。只是因为历史的缘故,里面早已空空如也。灶王爷的牌位虽被取消了,可它依然是一种精神存在。传说灶王爷平时住在每户人家,每天会记录着人们所有的善行恶举。腊月二十三这天,灶王爷要回天宫,向玉皇大帝述职汇报,所以家家都要买些供品送灶王爷。而糖瓜是必须要有的,意思是让灶王爷嘴甜些,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虔诚的是大人们,而孩子们的心思,则完全在摆放的那些供品上。送走灶王爷,供品自然就成了孩子们的。据说灶王爷“吃”过的供品,还能消灾治病呢!当然,这只是人们的一种美好心愿而已,毫无科学依据。
二十四,扫房子。过年之前,人们要对屋子进行一次彻底清扫。经过一年的烟熏火燎,屋顶上挂着塔灰,角角落落布满了尘土。因“尘”与“陈”谐音,扫房也就有了“除陈布新”的寓意,其用意是要把穷运、晦气统统扫出家门。父母用围巾把头和脸都包裹地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先把屋子里的东西拾掇到院里,然后用长木杆绑着的笤帚,把屋顶、墙面、犄角旮旯,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和哥哥姐姐一边打着下手,一边翻腾家里藏着的各种“宝贝”,不时拿到母亲面前去寻根溯源。
二十五,磨豆腐。虽不是开豆腐坊的,父亲却做得一手好豆腐。他把黄豆泡好,带着哥哥姐姐去到磨坊,哥哥姐姐全力推磨,十几斤豆子一会儿就磨完了。母亲烧开铁锅,父亲把豆浆淋出来煮开,先给每个孩子舀上一碗。那浓郁的香味,由血管渗透至毛孔。接着,父亲给豆浆点上卤水,全家人便吃上了又白又嫩的豆腐,还有好吃的油渣炒豆渣。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豆腐,还有许多吃好的:煮肉、丸子、馒头、豆包、年糕、馓子……肉,当然是越肥越好,若是谁家买的是瘦肉,表明他家日子过得很一般。有时候,会几家伙拼买一头猪,这样猪头猪脚猪下水,就全有了。每年父亲都要买上一个猪头,除了猪头肉、猪耳朵,还会有一大盆的皮冻,能吃到正月十五。煮好的肉,放到一个小甏(bèng)里腌起来,直吃到麦收。
到腊月二十八,年味更浓了。家里贴上了窗花,鞭炮声此起彼伏。出了阁的女儿回娘家看看,定了亲的女婿拜访拜访丈人。一晃就是大年三十,这是繁忙而热闹的一天。家家包饺子、扫院子、挂灯笼、贴对联,还要去给祖先上坟, “接”故人回家过年。除夕要守夜,初一起五更。煮好饺子,先要上供、给父母磕头,然后才能吃饭,接着满村转着拜年……那时候过年,充满仪式感,趣味盎然。
几经岁月发酵,曾经的年依旧色彩斑斓。那种记忆,恍如童话,深刻而温暖。如今,时代变了,年味也变了。平时天天吃的像过年,新衣服也不用等到年三十才穿,可过年的好多仪式感,却随着岁月的流转,云烟飘散……

编辑 |丁春梅 审核 |徐莲华
刘明礼 退役上校。从1984年开始,先后在《解放军报》《中国文化报》《羊城晚报》《南方周末》《北京日报》等百余家报刊发表小说、散文、随笔、诗歌等文学作品4000余篇,多次在全国性征文比赛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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